她看到於枳柚便笑起來，眼角微微上翹眼裡有光，最近好像瘦了些下巴看著更尖了，下頜線也愈發明顯。
太像了……
想法一旦生成，就再也抹不掉。
「看什麼呢？」佘淨暖在於枳柚眼前揮了揮。
「工作累不累？」於枳柚接過佘淨暖手上的小車幫她推著走。
「跟你和晴姐比起來輕鬆太多了，今天晴姐又特地有幫我檢查一遍身體。他們這兩天情況也還算穩定，晴姐說和蔚藍星的食物有關係。」
走到病房門口，佘淨暖把標好的餐盤對照門口的名字拿進房間。眼前這間裡面是樹懶男人，佘淨暖把樹幹外觀的封閉杯子掛到男人面前，杯子外有個桉樹葉模樣的東西。樹懶男人睜開眼慢慢靠近葉片聞了聞，像開了0.05倍數一般伸出蛇頭將樹葉勾進嘴裡開始咀嚼。他縮回脖子時桉樹葉後面的墨綠軟管被拉出來，裡面有液體流動，男人一邊咬著桉樹葉一邊微笑的盯著後面的軟管。他想去拉，手伸到一半卻又退回來。
「這是特製的道具，杯子裡是營養液，他只要咀嚼葉片就可以把營養液吃進去。」佘淨暖解釋。
於枳柚驚呆了，「水族怎麼辦？把食物丟進水裡等他自己吃？」
佘淨暖哈哈笑起來朝她比了個大拇指，「聰明～剛才說到哪了？哦，蔚藍星食物對失源症有好處，那不如開個網購渠道讓其他星球買，既能增加收入又能讓別的患者控制病情。」
「有這個計劃，但現在開不了，囤下的糧食太少了，居民正在學習使用機械設備種植，怎麼都需要再等段時間才有貨賣。」
「要不開預售？」
兩人對視，「可以有！」
倒數第二間病房是失源症已經治癒的女人，她坐在床上呆呆望著窗外於枳柚兩人進來時她才看過來，一雙眼睛神情呆板，但也能明白佘淨暖拿給她的是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
佘淨暖先把餐盤餐具在小桌上擺好，再把小桌推過去。 「如萱姐吃飯了。」
「額、是不是叫姨好一點？」於枳柚表情複雜，若真是她想得那樣，姨到媽應該比姐到媽更好接受點，不過從兩條進門就靠到一起的青蛇來看，估計八九不離十了。她默默嘆氣。
「姨把人叫老了，出門在外除非比自己小其餘統稱姐。」她頓了下，「好吧，你可以不用管這個。」
「但是吧、有沒可能……要不你問她吧，叫姨好還是叫姐好。」
佘淨暖無奈，她不明白於枳柚在糾結什麼，「寶子，她現在還不會說話。晴姐說她喪失人類意識太久了，語言系統什麼的退化嚴重，需要時間慢慢恢復。」
「……」
「 yi……」
兩人齊齊看過去，「她，她剛才出聲了是不是？」
佘如萱看向佘淨暖微微揚起嘴角，這次比之前的聲音更大了些，「姨……」
於枳柚笑起來頭湊到佘淨暖旁邊，「萱姨對吧～」
佘如萱輕輕點頭，「暖……」
「我在呢，萱姨您先吃飯，一會兒涼了不好吃。柚子你幫我陪一下她吧，我去把最後一份餐發了。」
「好。」於枳柚找了個凳子坐下，又扯了幾張面紙放到小桌上。
佘如萱的目光一直跟在佘淨暖的背影上，她的嘴唇微動艱難的想要發出某個音節。
於枳柚見她唇形心臟忽然揪了一下，試著開口問：「女兒？」
佘如萱點頭，她眼眸微閃似有柔波浮動，「s……shi……s……sei……」
「是誰？」
搖頭
「十歲？」
她眼裡又亮起光。
於枳柚鼻尖很酸，佘如萱的記憶還停留在她的人類意識強過獸性的最後一刻，殊不知這期間已經過了十來年。
她握住佘如萱的手說：「好好吃飯，養好身體，你的暖暖在等你。」
佘如萱怔了怔眼圈紅了，點頭，拿起勺子把飯菜餵自己嘴裡。她動作有些笨拙，握勺子的方式像剛學會吃飯的嬰兒，佘淨暖分完餐回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忙，佘如萱倔強的拒絕了。
等她吃完，佘淨暖把餐具收起來，整理好桌面準備和於枳柚離開時，佘如萱拉住佘淨暖的袖子，眼睛紅彤彤的。
「我把這些收拾好就過來陪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