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昂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垂眸,刷著手機,隨口應付道:「嗯,我放心,你要是不還我錢,我就全球通緝你,把你抓回來,給我當小保姆。」
「......」
南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燒糊塗了。
聽後,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嘟囔道:「我才不要當小保姆,我是演員,我要演戲,然後,上電視,讓我媽看看他兒子也是有能力賺錢的,可以給她買大房子,以後過年也不用再蹭親戚家的汽車了,我要賺錢,賺很多錢...」
話落,他像是委屈了似的,哼唧了兩聲。
轉個身,接著沒了動靜,徹底昏睡過去。
李子昂聞言,眼睛直勾勾盯著手機屏幕,但手指卻再沒有划動過,直到屏幕熄滅,他才放下手機,抬眸看了南舟一眼,恰好發現他的眼角處有一道淚痕還沒淡去,非常扎眼,然後,望出了神。
過了一會兒,兩名醫護突然走了進來,李子昂回過神,立即抬起食指抵在嘴唇上「噓——」了一聲。
而那兩名醫護在看見南舟睡著後,同步放輕了腳步。
他們先給南舟做個抽血化驗,等待的過程中,順便給南舟重新清理了一下傷口。
南舟大概是太累了,除了手指動了動,並沒有醒。
後來,檢查結果出來,醫生開了診斷,便給他掛上了點滴。
李子昂站在病床旁,環著手臂看了一會兒,準備離開前,突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背對著病床上的南舟比了個耶的姿勢。
拍好之後,打開微信給周扶京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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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周扶京正在牌局上,緊盯著坐在他對面已經喝得面紅耳赤的老男人,面色十分清冷,仿佛忍耐值已經即將到達頂峰,隨時都有可能掀桌子走人。
他坐在正位,右手搭在牌桌上,有意無意的輕敲著酒杯,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戴著鑲嵌鑽石的全球限量款手錶,頭頂吊燈的光芒照在錶盤上,經鑽石的折射,一道亮光隨著周扶京手腕的動作,在屋內晃來晃去,熠熠生輝。
這時,老男人指揮著旁邊的女人給他倒酒,接著端起酒杯,滿臉諂媚:「周總,能和您合作,是我的榮幸,來,這一杯我敬您,以後還得拜託您多賞臉。」說著,仰頭就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接著繼續道:「您呀,以後只要肯稍微從手指頭縫裡給我們漏一點,我們這群底下的人,也就知足了,至少是養老婆、孩子不愁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話落,幾人跟笑。
周扶京勾了勾唇角,但眸底卻是一片冷漠:「劉總,您與其在這裡展望未來,不如先把眼前的這個收購合同給簽了,這樣您能拿著錢回去養老婆孩子,我也可以早點回去和董事會交代,兩全其美,您說呢?」
眼下這個收購案已經拖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那位劉總幾次三番在簽合同之前搞出么蛾子,周扶京徹底沒了耐心,乾脆自己飛過來,試探一下情況。
在熟悉周扶京的人眼裡,他的出現意味著最後通牒。
而在這位劉總的眼裡,卻因為燕京周氏少東家的親自到訪,開始膨脹,自認為他才是這場收購案中掌握了話語權的人,遲遲拖著不肯簽字,還想再把價格往上提一提。
他這會兒喝了酒,那就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誒,老弟,這就是你不懂了,男人該享受的時候就要享受,酒桌上可以聊女人可以聊金錢,唯獨不能聊工作,要不然多掃興啊。」
說著,他朝旁邊的女人揮了揮手,吩咐道:「愣著幹嗎呢?趕緊給周總倒杯酒啊,瞪著雙大眼,卻沒點眼力勁,站那兒和個木頭樁子似的,傻的要命。」
他完全不提收購合同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有意借著喝酒的由頭,裝傻充愣。
而女人接到指令後,立即拿起酒瓶,朝周扶京傾身:「周總,您喝酒。」
下一秒,杯口便被男人用手掌給蓋住。
女人一愣,不知意味。
隨後周扶京很淺地掃了女人一眼,淡淡道:「不用了,謝謝。」
女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便回頭看了劉總一眼。
劉總沒反應,一時間,局面就僵持在那裡。
眾人屏息,紛紛用餘光打量著在牌桌上坐對立面的兩人,明明自己不是當事人,卻沒由來地感到一股緊張情緒。
這時,程澤突然用左手按了幾下手指的關節,『咔吱咔吱』的聲音在包廂里響起,劉總聽見後,抬眸朝周扶京身後探了眼,程澤毫不掩飾眸底流露出的戾氣,直勾勾盯著劉總,唇邊掛著譏誚的笑意,讓人看了頭皮一陣發麻。
劉總下意識吞咽了口空氣,接著輕微地揮了揮手,女人得到他的指令後,才放下酒瓶,回到了原處。
「周總,大家都是朋友,有話好好說,沒必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僵吧?」劉總的面上已經維持不住剛才的從容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