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奧,雖然說你昨日也救我一命,可是……可是你在我院子了養了這麼久的病,總得,總得還些什麼吧。先說好,我不接受銀兩支付,我現在可不缺錢。」
一句話還沒說完,下一句緊接著跟上,沒給鬼面留話口子,「也不用你每日保護我,不如就在此住下,三不五時地照看我一下,以免我一不小心就被誰擄走了,你說對麼?你還是可以忙你自己的事情。」
沐雲舒一臉正經的胡扯一通,理由都是現編的。:如果鬼面能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真發生些什麼,或許還能預防。:如果她能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是不是就不會碰到這些狗東西。
這一刻,兩人的心聲出奇的一致。
鬼面沉默了一會,說:「我若不在房內,會給你留信,不必掛心尋我,自會回來。」
沐雲舒一下揚起腦袋,一臉驚喜,「你這麼說,是願意留下來了?」旋即綻放笑顏,「那我改明兒讓工匠來這屋子打個窗戶,再加點兒東西,你住著更舒服些。」
「不必,這樣就很好。」鬼面言,「這幾日,我會暗中護你,不用害怕。」
「有紀大哥在,一點兒,都不怕!」沐雲舒亮晶晶的眼直直盯著鬼面,兩人對視,鬼面率先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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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尚書府。
「那幾人還沒來回稟?」趙堅仁躺在搖椅上閉眸享受,身後是一輕紗女僕搖著扇子替他扇風,腿邊亦跪著個女子為他捏腳。
「稟少爺,尚未。」
「都是一群廢物!幾個男的還對付不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嗎?」趙堅仁突然就把手邊的琉璃杯擲了過去,砰—一聲在地上碎成一片。
屋裡的僕從全都跪下,剛回話那人壯著膽子說:「少爺,那群街混子,若是失手早就回來了,這麼長時間都不回話,鐵定是得手了,鬧得沒了分寸。
趙堅仁一聽,嘴角一抹邪笑,「那可真是便宜他們了。」
……
是夜,趙堅仁已睡熟,突然感覺臉上有什麼東西,擾得人痒痒。
他不耐煩地睜開眼。
正對著他的床樑上,倒掛著一顆人頭,頭髮散落到他臉上。
「啊——」他發出一陣悽厲叫聲就要往床下跑,結果,床前地上,還擺放了整整齊齊一排人頭。
這一下子,連尖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趙大少爺一個白眼暈了過去。
屋頂上迎風立著一人,黑袍順著風勢翻飛,無聲看著底下一個個亮起燈的屋子,飛奔向此處的僕從,旋即足尖輕點,瞬間消失在原地。
這個教訓,希望他能記牢。
有些人,不該碰,也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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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鬼面自贛西回來的幾日後,早朝。
眾官員正有條不紊地上朝,大殿外,突然傳來聲響。
一近衛上前,「稟皇上,門外有贛西急報。」
「宣。」
外頭傳訊人急急入內,跪下行禮,「啟稟陛下,贛西守將左之棠傳訊:贛西山林間發現一處私人屯兵據點,私兵上萬之重,且發現大量兵器戰甲,均是正版官府定製,現已清剿該據點,叛兵肅清,降兵收攏,特此傳訊。」
郁初瑾瞥了眼坐在只比他低一格台階上的,他親愛的皇叔。
果然是只老狐狸啊,除了最初聽聞贛西傳訊時僵了一僵,現如今,表情動作俱是自如。
郁初瑾聞言佯裝怒容,砰—一聲,手中盤珠碎落一地。
「好大的膽子!是誰,膽敢私自屯兵,這是明擺著要造反啊。」
「回稟陛下,尚未查出幕後之人。」
「既是如此,雲章。」郁初瑾喚道。
底下一人自眾官中走出,「臣在。」
「你是皇叔的養子,亦算是朕的自家人,此事朕不放心別人,就交於你來查探,務必,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
郁雲章輕蹙眉頭,眼神晃向義父郁明德。
郁明德轉頭衝著郁初瑾說:「皇上,雲章年紀尚輕,此番茲事體大,恐他難以勝任啊。」
「叔父過謙了,這京城之中誰人不知,四公子之首,我這位弟弟,為人謙遜有禮,才華橫溢,皇家之范十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