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女兒是來找自己要錢票請別人吃飯的時候，關文菊的臉色瞬間沉的能滴出水來。
用力地將手中的碗往水池裡一摔，ldquo啪rdquo的一聲嚇了胡美麗一跳。
關文菊用眼角瞥一眼廚房的其他人，咬著牙壓低聲音：ldquo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討債鬼。
兩個人吃三個菜，還點兩個葷菜，你也不怕把自己撐死。rdquo
胡德路雖然在吃喝上沒有虧待過她，但也僅限於此。
她自己上班之後的工資，全都拿來供兩個孩子上學用。
雖然關文菊自己沒什麼文化，但是她能感覺的到，孩子文化高，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以後不管是找工作還是生活，都會更有優勢。
然而，關文菊供孩子上學的動機，跟責任和愛沒有半毛錢關係。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只是單純的把養育子女看作是一筆買賣。
她清楚地知道，只有自己的孩子將來有出息，她才有可能會有依靠。
這麼些年，她給兒子和女兒花的每一筆錢，全都偷偷拿帳本記了下來。
胡美麗被罵，心裡不服氣，於是告起狀。
ldquo我們兩個人才吃三個菜算什麼，人胡蓉在外面請人吃飯，兩個人還要了一桌子的菜你怎麼不說。rdquo
關文菊兩隻手在圍裙上邊擦了擦，嘴上雖然罵罵咧咧，但也不好在女兒同學面前下她面子，這會正在給女兒掏錢票。
聽到女兒說胡蓉在外頭請人吃飯，還要了一桌子菜。
關文菊把錢票往女兒手裡一塞：ldquo拿去吧，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rdquo
胡美麗見到錢票，臉上終於轉陰為晴。
ldquo謝謝媽，你放心，等我以後出息了，肯定會好好孝敬你的。rdquo
畫完餅的胡美麗拿著錢，抬腳就要走，關文菊把她拉住，跟女兒打聽。
ldquo你剛剛講胡蓉也在外面跟人吃飯?她跟誰一起吃飯?rdquo
這跟什麼人一起吃飯，才會要了一桌子的菜?
關文菊立馬來了興趣。
胡美麗還急著出去付錢，有點不耐煩：ldquo不認識。rdquo
ldquo是男的女的?rdquo關文菊追問。
胡美麗想了想：ldquo是女的，還是個長的特別好看的女同志，沒記錯的話，好像叫什麼楚楚。rdquo
說完，胡美麗就溜出廚房。
ldquo楚楚?rdquo關文菊覺得有點熟悉。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
關文菊想起來了，這不正是繼女那個嫁給軍官的小姑子嗎?
當初丈夫之所以會同意繼女嫁給一個屠宰場的工人，裡面也有這一部分的原因在。
女兒再過幾個月就要畢業，找不到工作就只能找人結婚，不然就要下鄉。
關文菊一開始想把主意打到胡蓉身上，但是老胡那邊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過去。
不能幫女兒找到工作，她就只能把自己的工作讓出去。
可自己現在是正式工，一個月有25塊的工資。
女兒接自己的班，前一年都只能是臨時工，臨時工一個月只有16塊錢的工資。
一來一回，一年就要差一百多塊錢。
怎麼算，都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所以現在聽到繼女的小姑子在外面，關文菊心裡暗自高興。
雖然中間確實是隔著一層，但是事在人為，要是能跟對方搞好關係，到時候讓對方幫美麗介紹個軍官，那以後對胡實也是有助力的。
想到這，關文菊立馬放下手裡的活，從一摞洗的發亮的碗碟裡邊挑出一個來，然後趕緊跑到大師傅跟前。
國營飯店大廳。
宋楚楚跟胡蓉兩個已經進行到最後的ldquo掃尾rdquo階段，看著突然捧著紅燒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中年女同志，宋楚楚皺眉。
桌面擺滿了碗碟，關文菊捧著大半碗紅燒肉沒地放，於是就做主撤掉一個空碗，把紅燒肉擺到宋楚楚面前。
ldquo蓉蓉，你帶小姑子來吃飯，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讓大師傅給你們盤子裡多裝點啊。rdquo
宋楚楚看著面前這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女人，對方臉上堆滿了強行擠出來笑容。
雖然對方的話是對大嫂講的，但是眼睛卻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很明顯，人這是奔著她來的。
果然，ldquo是小姑子吧，這是後廚剛出鍋的紅燒肉，你趕緊趁熱吃呀別客氣。rdquo
ldquo早就聽說蓉蓉的小姑子長的和仙女似地，我看是比仙女還要漂亮幾分。rdquo
關文菊此時的語氣，溫柔中還帶著明顯絲的諂媚跟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