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高氏拿起旁邊木架上的花瓶便砸了下去,看向李嬤嬤的眼中生了怨。
「你在幫她說話?」
「老奴不敢!」
李嬤嬤猛然一驚,旋即跪在地上,「夫人息怒!老奴心中只有夫人一個主子,便是死,都不可能替一個外人說話!」
「那便領著我去看她。」
忽然冷下來的聲音讓李嬤嬤後背發涼,有一絲猶豫,但很快,還是低頭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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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院裡,新安排來的丫鬟正將祛風寒的湯藥端了進來。
黑漆漆的藥汁連聞著都泛苦,讓昨兒夜裡才住進來的江姝有些不太想喝。
正準備道一句多謝,卻忽見外頭來了人。
目色凌厲的嬤嬤行在前頭,眉目橫斜,頗為嚇人,而她身後,華貴衣裙的婦人透著壓迫,看過來的目光有恨意漂浮。
江姝一愣,隨後,便見有人上來搶過了那碗藥。
瞧見婦人臨近崩潰的怒意,她回神,想起昨夜這位夫人的爭鋒相對,她袖中的手捏緊了帕子,極其艱難地開口:「夫人放心,我清白尚在,這不是避子湯。」
可回應她的只有砸碎藥碗的聲響,和飛濺四處的碎渣和藥汁。
「清白尚在,會跟著男人回府?」
面前人冷笑落下,而後抬了抬手,眸色陰沉,「不過是不是,讓人來探探便知。」
江姝在這話中死死咬著唇,低著頭,指尖因用力泛起了白。
她從沒打算做妾,一開始毫無私心出手相助時沒打算,後來在不覺中動了心也沒打算。
他們相差太多,無論是身份還是年紀,都寫滿了不配,而她,也絕不會做給爹娘蒙羞之事。
「我來此是為家中,夫人無權......」
「無權?」
高氏話中帶著譏諷,但話音剛落,廊下卻傳來了裴越明的聲音。
他官服未換,透著高位者的威嚴和凌厲,腰間玉佩壓住了些許冷冽,但眉骨下的目光依舊如深淵暗沉。
他看向高氏,眼尾幾分風霜似歲月刻意留下的痕跡,可落在他臉上,卻有著不同於少年時的沉穩俊朗。
確實容易讓人心動。
高氏有一瞬的怔愣,在那一刻,眼中忽然便浸出了眼淚。
「你怨恨的從來都是我,何必去為難他人。」
聲音隨著來人靠近而落下。
江姝眼中閃過欣喜,可隨後,卻又壓下了那股情愫,往後退了一步。
她比誰都清醒。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唯獨高氏。
她對上裴越明的目光,複雜的眸色下,是恨,是喜,還有她自己瞧不見的妒。
「怎麼,要給她名分?」
高氏面色逐漸猙獰,「毀了我的一輩子,轉頭便要同旁人雙宿雙飛?」
聽她如此,裴越明只是輕嘆了口氣。
他目光掃過面前人脖子上的那道紅痕,忽然便覺有些疲憊。
「江姑娘只是暫住,你我之事,回院中再說。」
說罷,他又越過高氏看向前頭的女子。
「今日朝堂上,我已將你父親的功績呈了上去,你放心,應下的報答,我不會食言。」
「多謝裴大老爺。」
江姝福了福身子,唇角緊抿,想問一句來人身上的傷可有換藥,可終是沒再去瞧,只跟著人一起低下了頭。
她想他們夫妻大抵有話要說,而她,不過只是這華麗府邸的過客,落葉隨風,吹過便再無痕跡,也不需要有痕跡。
直到幾人離開,江姝才又抬頭看向那兩道背影。
她其實想過他的夫人會是何等模樣,猜到該是華貴優雅,有著旁人難及的從容,可她沒想到,第一眼竟會因她的美貌震撼。
兩人實在登對,還好,她從來都沒生過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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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離開芙蕖院的高氏,卻始終聽不進任何。
她看見了裴越明透著克制的眼神,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確定,眼前的男人是真變了心,他的心裡,確實有了其他人。
一切好像徹底崩塌。
高氏再也不記得她最初的恨,只有一股無法壓制的慌亂,和為了平息慌亂而生出的狠戾。
可還未待她反應,進了屋中的裴越明卻先開了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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