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睜眼閉眼都是你,寶珍呢,可有想過我?」
呢喃之語一點點落入她的耳,陸寶珍還未從適才的恐懼中脫離,聽見這樣溫柔的聲音,忍不住就鼻子一酸。
可也是這一瞬,她又想起了他的失約。
「沒有也無妨。」
裴景之語氣染上偏執,不知是說給誰聽,「寶珍即便不想,往後也只能待在我身側,若是再同人相看,來一個,我殺一個。」
陸寶珍心裡一驚,突來的怒火竟有壓倒適才的恐懼之意。
她推開他坐起,紅著眼,冷聲反問。
「憑什麼你想如何就如何?你想嚇唬我就嚇唬我,想失約就失約,現在你想要留下我便不准我同人相看,是不是以後你不想要了,轉身就能離開?憑什麼,你憑什麼要這麼欺負我?」
裴景之一怔,眸中閃過一抹掙扎,而後在她泛紅的眼中生出慌亂。
他一邊替她擦著眼淚,一邊緊緊抱住她。
「沒有下次,除非我死,不然絕不會有下次。」
「誰要你死了,誰要你拿死來說這些?」
陸寶珍抬眼瞧見他身後的那些血跡,想起適才那雙黑眸因她而生出的殺意,她心裡好像突然生出什麼,打破了兩人之間原本越不過去的隔閡。
她忘了眼前的人是裴家大少爺,忘了他是大夏最年輕的將軍,這一刻,她對他沒有猶豫。
可裴景之卻只以為她要離開。
他不許她動,低頭便朝著她親了過去。
隔了許久的觸碰像是裴景之最好的解藥。
這些日子的疼痛仿若全部消散,他聽著她的呼吸,再也不願去想,若她對他生出恨意會怎麼樣。
原本的輕碰越來越激烈,像是失了控,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炙熱。
陸寶珍猛然驚醒,怕有人過來堵她,又覺裴景之有些不一樣,抬手推了推他。
可觸碰之處竟是不正常的滾燙。
「別......」
聲音不過剛溢出唇齒,便被他盡數吞下,陸寶珍生了急切,抬手去碰他的額。
果然也是燙的厲害。
掙扎間帶出一股異香,她忽然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該是中了藥。
陸寶珍當即便咬破了他的嘴角,「先,先離開這......那香里,香里有東西。」
不知是這些日子的克制因瞧見她而有了裂縫,還是那藥太過兇猛,男人壓根就沒了理智。
直到陸寶珍快要承受不住,黑眸又瀰漫出水霧,裴景之才逼著自己停下。
呼吸越發粗重,男人停在她耳畔,忍得極其難受。
緩了緩,他將人抱起離開床榻,眸底赤紅,暗色和清明交織。
陸寶珍尋出適才她吃的藥丸,倒了一顆送到他嘴邊,還沒說話,男人便順著她的指尖吃了下去,沒有多問上一句。
仿若是毒藥,他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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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車簾剛一落下,裴景之便又將人扣進了懷裡。
但是沒有下一步,他只是抱了抱她。
陸寶珍察覺到他的難受,她紅著臉小聲道:「我沒帶藥箱,還是不坐你的馬車了,免得,免得你......」
「別走,我不碰你。」
陸寶珍咬了咬唇,可剛想退遠些,便又聽男人道:「但寶珍若是再動,我的話就不作數了。」
馬車在這一刻動了起來,車輪滾過外頭的嘈雜,也蓋住了裡頭的親密。
但很快陸寶珍便蹙了蹙眉。
「我還沒同我大哥他們說先走,還有清韻姐姐那裡,她可還好?是誰弄壞了她的衣裙?」
「她無事。」
裴景之嗓音干啞得厲害,卻又因著溫柔,透著些勾人之意。
「至於你大哥,呵,要說什麼?」
「我......」
「難不成寶珍真生了打算,想撇下我,回去再同那人相看?」
語氣里透著些許危險。
陸寶珍不知他怎會知道此事,可她沒準備隱瞞她的心思。
「我不是你,我便是不留,也不會無端端轉身就走。」
到底還是存了些不滿,只是她確實有自己的打算。
她如今雖不好再嫁旁人,但若強硬著不應下她大伯父的話,不僅裴陸兩家的親事會遭受更多算計,連她父親在外,怕是也會再被殃及。
與其同她大伯父對著幹,不如先順了他的意。
且裴景之的失約多少讓她生了斷絕的心思,既然不對等,那就不必再有牽扯。
可她沒想到,忽然撇下她的人,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又一次救她於水火。
「是我不好。」
裴景之看著她,語氣逐漸低緩,「但想和別人相看,你這一輩子都不必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