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眼中驚愕不可置信,裴景之眯了眯眸子,輕笑一聲。
漫不經心的語氣,卻逼得人心裡一沉。
「別生不該生的心思,也別想去動不該動的人,否則,盛家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盛秋月臉色煞白,身子晃了晃,開始有些站不穩,
她緊緊捏著手裡的帕子,許久才聽見自己的聲音,「為什麼?你這是,在替那陸寶珍出頭?」
好似怎麼都不相信,盛秋月眸色恍惚了一瞬,而後像是想到什麼,她忽然瞪大了眼瞧他,「是,是為了裴二公子吧?我知曉......」
四周陡然一冷,裴景之沒說話,只是掃過她的眸子如鋪了一層寒霜。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便是盛秋月不願去信,此刻也看清了他眼中的不虞和警告。
他不准旁人將陸寶珍和裴則桉放到一處,即便只是聽一聽,他也生了怒。
第80章
笨拙的哄
「可當初那顧家公子問你心上人,你說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她!」
盛秋月有些崩潰。
她還記得他酒後的模樣,微醺的男子卸下冷漠,眉眼昳麗,妖冶邪肆,輕輕晃著酒盞,眸底情意如墨一般濃郁。
他說他的小姑娘明媚肆意,被家中寵得嬌,離婚嫁還早,他還得再等等。
她還聽聞,他留了京城第一繡娘制出的紅色衣裙,上頭繡了外來獨有的繁複紋飾,張揚熱烈。
京城貴女里唯她最喜紅衣,那件獨一無二的衣裙,她也曾問過。
「你明明兩年未回京,而且我們......才應該算舊識。」
宮宴上,他曾替她解過圍。
彼時帝王提起幾位成年皇子的婚事,德妃將目光落到她身上時,是裴景之開口,提起了其他。
她那時及笄不過一年,見他將心思放到了自己身上,更是忍不住生出了記掛。
可每每尋藉口去見他,他又總是冷冷淡淡,不和她說話,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她只當裴景之心性如此,還想著當時他說小姑娘離婚嫁一事還早,便覺著,他待她,到底是和旁人不一樣。
「你若心有旁人,當初,為何要替我擋下宮中提起的親事?」
盛秋月忍不住就想問個明白,她費了極大的心思才讓其他人收了主意,不敢貿然和她搶人,可眼下,她竟無端端敗在了一個她根本沒放在眼裡的陸寶珍身上。
可面前的人皺起了眉,好似不知她在說什麼,徹底失了耐性。
盛秋月心中一慌,「就是你離京前的那場宮宴,你幫我......」
「你覺得,我會幫你?」
裴景之甚至都懶得去探究,一心都在馬車裡那個昏睡的姑娘身上。
他薄唇輕動,最後落在盛秋月身上的那一眼帶著冷冽和嘲弄。
「收起你那些心思,還有,平安符的事,誰給你的膽子,算計到我頭上?」
裴景之的話讓盛秋月徹底生了懼。
她心裡猛然一沉,心虛之下不敢再問,也不敢再看他那雙眼。
可知曉他已是發怒邊緣,盛秋月唇瓣翕動半晌,又只得強撐著開口:「不,不是我,我只是剛好,剛好也去了一趟福景寺,求了一道平安符。」
顫抖的聲音落下,再無半分適才的鎮定,「我也不知為何會有人誤會,我還同人解釋過......」
「不重要。」
裴景之收回視線轉身,聲音壓得有些低,不願讓動靜傳進馬車。
「我給你三日,三日後我若再聽見此等消息,你這盛家姑娘,不做也罷。」
「這,這是何意?」
盛秋月終是被嚇哭,上前想要攔下他,「三日我如何能解釋得清楚......此事既已過去了這麼久,不如就當未曾發生過,我以後絕不會再多提一個字,以後......」
「敢算計我,就該要有算計我的膽子。」
裴景之步子停下,聲音冷到了骨子裡。
「這三日,是看在那日茶樓里你及時收了手,往後你若拎得清,我可以不動你的安穩日子,如若不然,」
停了停,裴景之淡淡道:「你大可試試。」
聽見那日茶樓,盛秋月已經徹底站不穩。
她沒想到裴景之竟然對那陸寶珍在乎到了這般地步,即便不在京城,也對她的出行了如指掌。
她不敢再開口,也不敢再露出不甘,只能眼睜睜地望著前頭的人留下最後的警告離開,重新上了馬車。
不遠處等著的丫鬟見她臉色蒼白身形晃動,趕忙上前來將人扶住。
可剛一碰到她的手,便因她雙手的涼意打了個寒顫。
「姑娘......」
「去備帖子。」
盛秋月壓下心驚喘了口氣,攥緊的手狠狠用著力,像是要掐破手心,「說我三日後,邀她們賞景品茗,閒亭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