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尹連忙道:「您請說。」
「皇上說,以前山東的事怎麼辦,江蘇的事情就怎麼辦。」
楚府尹不太明白,試探著問:「這意思是說,把人放回淮安,叫鍾大人處理?」
高九微微頷首:「皇上既把事情交給鍾大人總攬,這點小事鍾大人能處理好。」
「是,下官明白。」
賀文嘉站在一旁,他明白了一件事,皇上還是信鍾大人的。
高九扭頭笑著對賀文嘉道:「皇上說這次多虧了賀大人機敏,才叫他安安穩穩地過了這個年,等到正月十八開印了,皇上叫您去宮裡,給您看賞。」
「臣不過是盡力罷了,不敢當。」
高九道:「賀大人昨兒一晚上沒回去,家裡人肯定很擔憂。這裡的事交給楚大人吧,賀大人跟咱家一塊兒回京?」
相處一晚上,楚府尹知道賀文嘉擔心,他道:「賀大人只管回去,這幾十個百姓一會兒我叫人給他們送飯來,再送一身棉衣,等兩日用船送他們回淮安。他們失地之事,鍾大人肯定會替他們解決。」
丈量出來的無主田畝肯定還沒分完,肥地要不回來,別處中等田地多分些也未嘗不可。
楚府尹相信鍾大人不是死板的人,會把民怨處理好。
賀文嘉點點頭,笑道:「那我先回了。」
高九要回宮,肯定要走前門大街,跟賀文嘉剛好一路。
賀文嘉蹭高九的馬車,路上兩人閒談,賀文嘉從高九嘴裡知道他家原來是徽州府佃農,他小時候有一年碰到天災,借了主家的二十斤糧食還不上,他全家都賣身給主家。
「賣身之人身不由己啊,碰上好主子尚且能過幾日好日子,碰上心狠的主子,能活命都算是奢望。」
「咱家運氣好也不好,若說好,主家被山賊盯上全家沒留一個活口,也算幫咱家死去的家人報了仇。若說不好,咱家被人賣進宮,沒了命根子,一條賤命活著還不如死了。」
賀文嘉看他一眼,不接話,交淺言深了吧。
高九淡淡一笑:「都說太監不是正常人,自己不好,更是見不得別人過得好。叫咱家說,那都是污衊之言。」
「賀大人,咱家相信,總有一日天下百姓會有田可種,有家可回。」
馬車到了春和坊外頭,賀文嘉謝過高九,這才下馬車回家。
門房遠遠看到爺回來了,趕緊傳話去主院。
漁娘快步跑去前院,在二門上跟賀文嘉撞上。
漁娘拉著他的手連忙問:「怎麼樣了,你可好?」
「我沒事。」
賀文嘉拉著她的手進門:「師父不在家?」
「不在,昨兒你沒回來,今兒一大早師父就去范家了。」
「放心,我什麼事都沒有。」
漁娘昨晚上就知道他沒回家所為何事,她有許多話想問他,這裡不是說話地方,夫妻倆牽手去書房。
夫妻倆進門,書房的大門關上,阿青和阿朱兩人,一個守在書房門口,一個守在院門口,不許人進去。
「漁娘,淮安那邊情況不好,你趕緊寫封信給淮安梅家,淮安丈量土地的事沒有解決之前,叫他們守好門戶,看緊族裡的年輕人,什麼都別參與。」
「不用你說,昨天傍晚我就寫信叫人送去淮安了。」
昨天只差一點點,若是叫淮安上京的那些人進京告御狀,世家的人定然會拿著這事兒做文章,鍾應芳身上的差事肯定擔不住,淮安說不準要亂上一陣子。
漁娘見他臉色不好,親自給他倒茶:「用早食沒有?」
「在楚大人家的莊子裡吃過了。」
漁娘放下茶杯,在他旁邊坐下:「不高興?」
賀文嘉也沒有不高興,他只是突然覺得,這世上的難事,有時候不在對錯之間,而是在兩難之間。
「鍾大人既然已經調動當地軍隊,肯定知道當地大族用隱戶當刀子跟他斗,鍾大人沒法對這些隱戶痛下殺手,隱戶背後的人抓不到,這事兒就沒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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