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人,你知道修書是多大的功績嗎?一本書若是修好了,朝廷官坊印刷後發往晉朝各地所有的州府縣學,書若是傳世,你的名字將會留在史書上你知不知道?」
賀文嘉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不能叫他師父白幫他一場。
「張大人,您比我明白這些事,求求您給我指個路吧。」
賀文嘉死皮賴臉攔路,纏著張長廣,張長廣訓道:「有話好好說,像什麼樣子。」
賀文嘉站好,可憐巴巴:「您幫幫忙吧。這算術不像修史,什麼人都能寫一筆,算術不會就是不會,想破腦袋,十年八年也落不下一個字來。這麼難的差事,若真把書修出來,不能就……好處我一個人占了吧。」
張長廣心裡有些感慨,范尚書那個堂哥,真會選弟子,瞧瞧這心性。
「你先編書,書編好了你可以題篇序,把你先生的名字寫進去,再稟告皇上,皇上若是讚許,興許給你師父賞賜也說不定。」
「只能這樣?」
張長廣冷哼:「那你還想如何?」
賀文嘉笑道:「那也不錯了,多謝張大人指點。」
張長廣一甩衣袖走了。
賀文嘉心裡搖搖頭,既想修《數術全書》,為何還不尊重精通算數的大家?若不是我懂一些,這差事若是交給蔣雪村或是肖秀他們,別說修書了,連讀都讀不懂。
哎呀,可憐我師父要做白工了。
感覺自己為先生努力了,雖然沒啥結果,賀文嘉也心安理得回去修他的書去。
翰林院的日子還是挺清靜的,上頭有張長廣這個壓得住的大學士,中間有郭有德為首的不愛挑事兒的老翰林們,賀文嘉他們這批新進來的翰林雖然免不了幫有資歷的翰林干點活兒,倒也不算什麼大事。
忙活著手裡的差事,偶爾跟蔣雪村混一塊兒聽聽他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日子過得頗有滋味。
鍾應芳鍾大人前些日子被手底下的御史彈劾後,皇上為了以示看重,這幾日給鍾大人賞了兩回東西了。
頭回是下面敬獻幾塊好墨,皇上賞了鍾大人一塊,也給戶部尚書姚大人,吏部尚書陳大人各賞了一塊。
第二回是御膳房做的涼食不錯,賞給鍾大人一碗,去送涼食的太監還是皇上跟前排第一的大太監高九。
高九不僅送東西,還當著都察院眾人說了,皇上知道鍾大人是北方人,這涼食是面做的,筋道,皇上猜鍾大人肯定愛吃,就給賞了一碗。
能被君父這般惦記著,鍾大人自然感激涕零,必以忠心報之。
這唱念做打一整套,朝中官員都知道鍾大人特別得皇上的心,鍾大人自然成了紅人,鍾大人手下的官員們去各部辦事都順滑了許多。
八月初十左士誠回京,他去吏部辦好手續後到翰林院,立時就得到了衙門上下所有人的歡迎,蔣雪村又主動提出請客。
左士誠估計是早就得到了他師父的吩咐,叫他要謹言慎行,蔣雪村的邀請自然被拒了。
蔣雪村也不放在心裡,笑了笑說來日方長。
又過了兩日,八月十二,王蒼、馮亭兩人回鄉祭祖回來,到翰林院報到,他們新一批翰林就算齊全了。
王蒼提議下值後聚一聚,賀文嘉最先附和,蔣雪村自然不會拒絕,肖秀和左士誠也答應。
飯桌上,王蒼給左士誠倒酒,笑道:「聽說這幾日鍾大人就要去江蘇了,難為左大人跟咱們來此,耽誤你和鍾大人相聚了。」
王蒼的話說得妥貼,縱使有寒門世家之別,左士誠臉上還是帶著笑:「咱們既是同科,又是同僚,以後互相幫扶的時候還有很多,先生自然重要,跟各位相聚也重要。」
左士誠是狀元,他主動起身提一杯:「能跟諸位俊傑成為同僚,是我左某人的福氣。」
蔣雪村笑著舉起酒杯:「這話該我們說才是,左大人,苟富貴不相忘啊!」
眾人頓時大笑,賀文嘉不經意地瞅了眼王蒼。王蒼回視,微微一笑。
左士誠比王蒼大三四歲,人年輕,又是出身寒微,蔣雪村以為左士誠只怕跟肖秀一樣不會說話,今日一聚,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席上,蔣雪村跟左士誠交流頗多,也看出來了他雖是寒門,也沒盲目針對世家子,蔣雪村更是暗嘆,鍾大人的眼神可以,沒有瞎收弟子。
肖秀則跟左士誠不同,他原本認為他和左士誠同為寒門,左士誠應該更偏向他一些,結果左士誠跟他只是客氣,跟蔣雪村、王蒼這樣的世家子反而更親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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