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你去說,我才不去。」梅長湖往旁邊縮。
林氏掐他一把,咬著牙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怕師兄問你讀了哪些書吧。」
梅長湖哎呀喊疼,兩步跑開,色厲內荏:「你這個潑婦,好的不學,來了這兒後跟本地那些婦人學了些什麼?」
不等林氏說話,梅長湖利索地跑了,背影頗有些狼狽。
唉,想他梅長湖都是當爹的人了,偶爾還要被師兄問讀書,他也要臉啊。
梅長湖藉故跑了,半句不提去找師兄的事,林氏冷哼:「當爹的讀書不用功,還有臉訓閨女。」
林氏到底心疼女兒,叫人收拾了一簍柚子,吩咐人提著去孫家。
「師嫂您可不知道,漁娘這幾日比那些去考狀元的還忙,點燈熬油的,昨兒半夜屋裡才熄燈,今兒一早又起來背書。用早食時,我看她眼睛下黑了一塊,可見是熬夜熬的。」
于氏聽林氏這麼說,笑問:「你心疼了?」
心疼林氏肯定是心疼,這話不好直接講,她只說:「什麼事都講究個循序漸進嘛,漁娘這幾日讀書讀的整個人都蔫了。」
于氏道:「這幾日漁娘又溫習四書五經,又要跟著讀史才這般忙碌,她先生故意要逼一逼她,叫她別把學到的東西都給扔了,如今漁娘自己肯學了,她先生不會逼的如此緊了。」
聽到這兒林氏就放心了,她笑道:「去年到今年,漁娘一直看些雜書,也怪我沒有管好她。」
「哪裡怪的著你,不過漁娘愛玩,久未這般努力,最近肯定有些不適應。你回去跟漁娘講,十一月她先生要去一趟保寧府,她若是學得好,能叫她先生滿意,到時候定會帶她去。」
林氏也笑了起來:「若是說要帶她出門,漁娘可半點抱怨都沒有了。師兄十一月去保寧府可有何要事?」
「你師兄當年一位姓張的同窗在保寧府做官,前些年患了牙病,今年越發疼痛難忍了,加上年紀不小了,吏部那邊答應他今年致仕,我們夫妻去保寧府送別。」
「呀,和師兄曾經當過同窗年歲肯定不小了,哪兒的人吶?」
「祖籍松江府,這次若是回去了,以後只怕難見了。」于氏感嘆道。
林氏從師嫂那兒得了準話,回去把閨女叫來。
漁娘在書樓里看書寫功課,被林氏叫來時唉聲嘆氣,聽到先生和師娘要去保寧府,她高興地捏著拳頭跺腳:「阿娘說的可是真的,別騙我。」
于氏沒好氣笑道:「真的,出門的日子都訂好了,哪能不真?現在叫你讀書可有怨念?」
漁娘忙搖搖頭:「瞧娘說的,哪兒來的怨念吶,我可最愛讀書了。」
以前漁娘也是跟著王蒼和賀文嘉的進度一起讀書做功課,這回她覺得難適應,主要是懶散太久了,又沒個讀書的動力。
這下,讀書的動力不是來了麼。
于氏作勢要打她胡言亂語的,漁娘笑著跑了。
回到書樓里,漁娘無心看書,把四川的輿圖拿出來,手指從輿圖右下方往上挪,從南溪縣出發,走水路,經過瀘州、巴縣、合州、順慶府、篷州,再北上就是保寧府了。
保寧府張家漁娘知道,六年前張家老爺子到保寧府任通判,漁娘跟著先生師娘去過一回。這次若是再去,她定要寫一冊遊記出來。
「阿青,磨墨,我要寫字。」
見主子重新振作起來,阿青連忙上前磨墨,阿朱也趕緊上前伺候,給主子鋪紙。
有了盼頭,日子也就不難熬了,漁娘老老實實跟著先生讀書。
賀文嘉去梅府找過漁娘幾回,漁娘不搭理他,回去後也埋頭苦讀,他喜歡的遊記和話本,放在書架上都落灰了,都沒有拿出來看一回。
賀寧遠這個當爹的當然高興了,自家這個懶驢自己肯上進,那可比多賺銀子還高興。
這日傍晚從鋪子上家去,他親自去點心鋪子買了幾樣秋日出的新口味點心,特地買了兩包,跑去前頭梅家書鋪,剛好梅長湖剛從鋪子出來正要家去。
賀寧遠分給梅長湖一包:「點心鋪子剛出了柿柿如意,今年剛摘下的新柿子做的,意頭好,買了兩包,分給你一包,咱們兩家都如意。」
梅長湖也沒推辭,笑著接過:「心情這般好,難道是因為二郎這幾日讀書用功?」
賀寧遠哈哈一笑,拍著梅長湖的肩道:「還是你明白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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