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著呢,明兒爬南山不在話下。」
阮氏捂嘴笑道:「那咱們可說好了,明兒誰也不許坐滑杆,需得自己走上去。」
漁娘給于氏鼓勁兒:「師娘別怕,到時候您走不動了,咱們不坐滑杆,叫先生背您上去。」
孫潯聞言笑罵一句:「沒名堂,就知道使喚你先生了。」
一屋子人都大笑了起來。
林氏笑著沖管家招了招手,站在門外的管家躬身行了個禮,吩咐人擺飯。
鯽魚豆腐、紅燒雜菌、母雞山藥湯,再並幾個時鮮小菜,這一頓飯叫人吃得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也是怪,明明縣裡離村里沒有多遠,在縣裡時吃的各色菜蔬也是新鮮的,也是同一個廚娘做的,但做出來就是菜就是不如在村里時鮮美。
吃飽喝足,也不耐煩動,歇息歇息,閒聊些家常小事,待到日暮西山,天色漸暗,各自回房洗漱,一夜好眠。
隔日巳時末。
漁娘扶著師娘,身邊還有她娘,阮嬸嬸,走了近兩個時辰的山路,一行人終於走到白雲觀了。
管事林媽媽先到一步,提前到白雲觀安排好:「主子,客堂已經打點好了。」
林氏點點頭,扭頭對于氏、阮氏道:「兩位姐姐,咱們去客堂洗漱換身衣裳吧,可別著涼了。」
于氏、阮氏點點頭:「費心了。」
漁娘也去客堂里換了身衣裳出來,打開門,看到李道長的弟子李曉月在一旁站著,看到她,就沖她笑。
漁娘一看就知道她為什麼來找她:「阿青,給咱們曉月道長準備的糖呢?」
屋裡伺候的丫頭婆子們都低頭憋笑。
「小姐,您給曉月道長準備的糖在這兒呢。」阿青笑著把成人兩個巴掌大的糖盒子送到主子手上。
李曉月期待地看著漁娘手裡舉著的糖盒子。
漁娘比同齡的十四歲小娘子長得高挑許多,李曉月舉起手時,八歲的她身量還不高,根本拿不到,墊腳時揚起頭,她右側臉頰上淡紅色的胎記十分顯眼。
漁娘逗了她一下,把糖盒子放她手裡,溫聲笑道:「今年我們只來最後一趟了,下次來就是明年開春後了,你可要省著吃。」
「多謝梅小居士。」
李曉月沖漁娘笑:「林居士、於居士、阮居士他們去前殿上香去了,一會兒要去後殿找我師父說話,你要去嗎?」
「去,咱們也去前殿上香。」
漁娘牽著她的手:「你可見到我先生,我爹和我弟弟了?」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在大殿碰到孫居士、梅居士他們了。」
漁娘牽著李曉月去前殿,只見她爹累得躺坐在大殿門口的椅子上,她那個肉墩墩的弟弟蹲在她爹面前。
漁娘笑話她爹:「爹您可別嫌累,二郎還小呢,等他再長一二年,他這一身結實的肉,不知道能長到多少斤,到時候背二郎上山才是你累的時候。」
梅長湖不高興:「我就不能不上山?」
「不能,每次我和娘催二郎走路你都攔著,既然你這般心疼二郎,以後出門二郎就讓您背吧。」
梅長湖又想罵這個不孝女,孫潯道:「師弟,漁娘說得對,你該讓二郎多走動走動才是,孩子長太胖了對身體也不好。」
漁娘忙點頭:「就是就是。」
梅長湖累壞了,看了眼蹲地上的胖兒子無辜地看著他,梅長湖深深嘆了口氣:「這都入秋了,冬日裡正是養膘的時候,他哪裡減得了重哦。」
漁娘簡直被氣得不想說話了,果然,寵溺的爹和胖兒子是絕配。
孫潯頓時和弟子感同身受,也不想說話了,叫漁娘快進去大殿拜一拜三清老爺,拜完了他們去後殿喝茶。
漁娘拜完三清老爺出來:「先生,爹,走吧。」
二郎伸手要抱,漁娘不理他,一手牽著李曉月,一手扶著先生走了。
二郎轉身看著他爹。
梅長湖又嘆氣,牽著二郎的手慢慢走:「背你上山把你爹我累壞了,二郎啊,這會兒自己走好不好?」
二郎不願意,可……也只能自己走著。
梅長湖牽著兒子的手慢慢騰騰地挪動著,等他們父子到後殿時,給梅長湖倒的茶只剩下一點溫熱了,李道長已經泡第二壺茶了。
梅長湖牽著兒子坐下,一口乾了一杯茶,才覺得緩過氣來。
「道長,我夫人身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