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紀疏櫻不知道的是,她躲躲閃閃,緊張不已的一幕,皆被單止瀾收入眼底。
他見不得人?
眼裡紅得像要滴出血來,等待的每分每秒,都變得如此漫長。
恨不得此刻就衝進去,強勢地出現在那個男人面前,宣誓主權。
但是不能,這才剛過三分鐘,如此短暫,又如此漫長,短暫到他不能說出現就出現,漫長到再看下去,都難以容忍。
不為別的,那個男人完整參與了他的櫻櫻,所有他錯失的時光,他嫉妒得要死。
就像現在也不知道她們聊了什麼,她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落寞,像一朵漂亮招搖的玫瑰,突然之間委落,蒙上了一層黯淡,使人心碎。
余秘書身處極低氣壓,同樣覺得每分每秒難熬,特別是那句「老婆,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他聽得清清楚楚。
不止,還感受到了一股「茶味」......
他第一次知道,單總也是會爭寵的?
靈機一動,余秘書體貼提醒:「單總,這裡距離『金明源廠『路程只要十分鐘。」
「金明源廠」是單氏附屬的一家能源企業,占地遼闊,包含了新能源汽車研發、製造、測試等工程。
所以,單總出現在這,理由充足,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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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漸漸人多起來,室內溫度低了許多,無聲將裸露出來的肌膚,吹起一層極細的疙瘩。
夏時螢還好,她瞅了一眼,紀疏櫻處於風口,饒是炎熱的夏季,也架不住這樣低的溫度。
她替她搓了搓,「是我的錯啊,沒選好位置,你感覺怎麼樣,受不受得了?」
紀疏櫻:「還好,沒那麼冷。」
她身體從小一直不錯,很少生什麼病,這種落差,不仔細觀察都沒多大感覺。
「穿上我這件外套吧,別真著涼了。」
顧望洵著正裝而來,西服外套用餐之前脫了下來,現在倒有點派上了用場。
就在這時,有人先他一步,將紀疏櫻整個人罩在懷裡,嬌小身軀完完全全躲避裡面,像尋到了避風港。
「不用麻煩。」店裡的暖光照耀於他側臉,襯得如雕刻般的五官深邃立體,看起來清雋又矜貴。
嘴上說著,實際行動更快,男人不由分說地強烈氣息,瞬間席捲著她,一如他身上的溫度和香氣。
「你來的好快啊......」
她才將定位發給他,才幾分鐘,不過,她想要見到他。
「恰好在附近工作。」
單止瀾深邃的眸斂了斂。
他不敢說他早就到了,並且偷偷凝視她已久,更不敢說那些無端產生的陰暗心思,甚至想用些不光明的非君子手段,擺到明面上來。
這些都是他慣用在商場裡的手段,並不磊落,單止瀾覺得以紀疏櫻的不諳世事,未必看得明白。
「怕你會生我的氣。」
紀疏櫻撇嘴:「哪敢啊,明知道你忙還要鬧,這不是顯得我無理取鬧了?」
單止瀾目光不動聲色落在她瀲灩生資的臉上,眼睫顫動間,有種悄無聲色的引誘。
他喉結微微一滾,將視線落到另外兩人身上,「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那位大哥哥?」
顧望洵望著眼前的男人,他看起來極清冷俊逸,是位極難接近的人物。在聽聞說紀疏櫻與他結婚的那刻,他就將單止瀾了解了個透徹,傳聞中三大世家之首,年紀輕輕執掌大權,如何是個簡單的主,他擔心過,憂愁過,就是沒想到紀疏櫻她本身是自願的。
她喜歡他的。
機智如他,從剛才兩人流轉出的眼神當中,他便窺探出了一二,都說愛一個人的愛意是藏不住的,果真如此。
因為從未見過,顧望洵對紀疏櫻足夠了解,才能準確判斷出。
既然這樣,那他害怕的那些,便不再存在。他相信、也尊重紀疏櫻的選擇。
顧望洵神情和語氣都很溫淡,他站起身,朝單止瀾伸出手:「初次見面,顧望洵。」
「久聞單總大名,改天一起再約?」
單止瀾克制,理智漸漸占據上乘。
這是她在意的人,他不會做出任何無禮舉動,從小受過的教養也不允許。
握上男人的那刻,他捕捉到了他眼底強烈的占有欲,毫不掩飾,來自一個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氣息,帶著濃重的探尋,顧望洵開懷笑,他覺得他的憂心多餘。
像單止瀾這樣的人物,想要對他掩飾情緒,太過輕而易舉,捉摸不透的人最是難猜,也最給人神秘感,偏偏他什麼都沒有,做的這樣明顯,生怕他會跟他搶紀疏櫻......
果不其然,顧望洵聽到男人說:「十月初六,歡迎前來觀禮。」
顧望洵點頭:「一定。」
看破他不說破,他決定再好好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