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玠聽到「豆腐店」,心裡一驚,以為又出了什麼事,一把揪起葉捕頭的領子,說道:「英娘怎麼了?」
「有個男人,喜歡,喜歡英姐姐,挖牆腳,挖你牆角!」
陳玠放開手,葉捕頭等不及平息呼吸,就緊忙說:「是英姐姐弟弟,弟弟的朋友,總盯著英姐姐。」他伸出兩隻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著陳玠的眼睛,續道:「他,跟頭兒看英姐姐一樣!」
他與小葉換班,匆匆趕來。雖然他站在門口,姓崔的是側著坐,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從男人敏銳的直覺中,他覺得小葉說得對。尤其聽到宋寬的話,什麼叫「忘不了英娘的手藝」?哼,忘不掉的是人吧!
後來,聽到宋寬有撮合之意,實在按耐不住,都想出聲阻攔,但他又好奇英娘的態度,於是閉口不言。英娘斟酌語言,也不過幾個數的事,但對於陳玠來說,真是度日如年。
陳玠取了碗筷,直接坐在英娘身邊,對上崔至失神的雙眼。他毫無退意地盯著他,直到崔至垂下眼。
在英娘向站在門口的男子走去的時候,崔至就覺得不對勁,等那個男子握住英娘的手臂,而英娘並沒有躲避。頓時,仿佛憑空的一個大錘,在自己的胸膛上一個重擊,把他敲得眼冒金星。
他還是遲了。
宋寬瞪著眼睛,看看英娘,又看看陳玠,這兩人之間的互動說不出的自然,他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他們是什麼關係!
英娘看了一眼崔至,對宋寬說道:「寬兒,陳玠陳捕頭,他,嗯,你該叫他一聲『姐夫』。」說完這話,臉上已經紅得發燙。
此言一出,對面的兩人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崔至未曾料到,他們之間的關係竟已發展到談婚論嫁的地步,這讓他心中的願景瞬間破碎;而宋寬更是驚訝不已,他沒想到姐姐剛經歷和離之痛不久,自己也只是短暫離開了慈谿縣一段時間,她居然就又要嫁人了。
陳玠笑著重複道:「沒錯,我就是英娘將來的相公。」
崔至和宋寬盯著陳玠不說話,英娘沖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收斂一點。
陳玠兀自不覺得,他舉起酒杯,對宋寬說:「寬弟,先恭喜你考上童生。」
宋寬忙舉起酒杯,但是一時半會兒,無法從震驚中緩過來,就又被一聲「寬弟」補了一擊,更覺得迷迷糊糊,他含糊道:「啊,那個,多謝。姐,姐……陳捕頭。」
不行,太突然了,他叫不出來「姐夫」。
陳玠一笑,仰頭喝光杯中酒,又倒了一杯,左手持酒杯,右手覆上英娘放在桌上的手,說道:「我與你姐姐情投意合,今日你在,我便向你承諾,有我陳玠活著一日,定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我將傾盡此生所有,憐愛她、珍視她,護她周全。」
他一口氣幹了杯中酒,擲地有聲地說道:「若違此事,如同此杯!」只見他手中稍一用力,那酒杯便應聲而碎,碎片四散。
英娘忙捉起他的手仔細看,見沒有流血,這才鬆了一口氣。埋怨地瞥了他一眼,才放開他的手。
宋寬知道姐姐與崔至無望,嘆了一口氣,說道:「陳捕頭幫了我姐姐不少,想來也是重情重義之人。既然我姐姐選擇了你,希望你莫要負她,否則,縱你是捕頭,我也不與你善罷甘休。」說罷,一口將酒喝盡。
陳玠與英娘手相牽,目光相視,鄭重道:「今生今世,唯此一人。」英娘為他的話語所觸,緊緊回握他的手。
崔至慘白臉色,端起酒杯,勉強笑道:「祝兩位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陳玠拿起英娘的酒杯,回道:「多謝,我就替娘子飲干此杯。」他喝光後,又倒了一杯,說道:「這杯是我的。」一飲而盡。
喝過酒,陳玠張羅著大家吃菜,可崔至哪裡還吃得下去?簡單夾了幾箸,便推脫有事要告辭。宋寬見他要走,就與他一同離去。
英娘與陳玠送他們到門口,等回來之後,英娘似笑非笑,說道:「陳捕頭好腳力,趕來的正是時候。」
陳玠上前握住英娘的手,假裝酒意上頭,笑道:「娘子說什麼,為夫聽不懂。」
「哼!」英娘甩開他的手,說道:「我說小葉怎麼突然跑了,原來是以自身換你去了,你倒是有個好手下!他和你說什麼了?」
「不過就是有不開眼的,盯上我娘子,我只不過是來為你排憂解難。」
英娘不言語了,小葉、陳玠都能看出來,她不可能看不出來。崔公子對她有朦朦朧朧的好感,她心知肚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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