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了手，真的就欣賞著桑小葉的面容。
桑小葉坐在原地，目光像針一般刺在她身上，有些坐立難安。
「你的眼睛……真好看。」楊玉環輕聲重複，語氣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第88章 兩個死者 「我就說，你會喜歡的。」……
眼睛好看？
桑小葉不再多說什麼, 如果眼前的人輕舉妄動，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刀能有多快。
她還覺得銀行里的錢好看呢，也沒見去搶銀行啊？
可惜。
楊玉環沒再多說什麼, 看著她笑起來，一個勁兒嘀咕「是好看」, 身後的丫鬟們也一個個捂著嘴笑。
「眼睛好看。」
「眼睛好看。」
「眼睛好看。」
桑小葉回看他們, 眼睛幾乎要殺人，不過眉眼下壓，指著其中的一個丫鬟突然笑道：「我覺得她的眼睛更好看，比你的還要好看, 就像你應該長成這幅樣子一樣。」
不是要害人嗎？
那就一起死。
話音未落, 楊玉環的目光如同箭矢一樣射過去。
桑小葉指著丫鬟, 半哄騙說道：「喏, 你看是不是好看？」
霎時間，那丫鬟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語無倫次：「奴婢……奴婢……」
楊玉環嘴角勾了勾，悠悠長長感嘆：「是挺好看的,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丫鬟嚇得臉色慘白, 似乎風吹一下就倒了, 袖子也是晃晃悠悠, 看起來要從人形變成紙人了。
楊玉環抬起手, 好似累了：「桑小姐, 你走吧, 這裡不需要你了。我今日睏乏，你也好好休息吧。」
丫鬟們一聽，帶著桑小葉返回飯堂去了。
夜已經很深了。
丫鬟讓三人分開住，說是男女有別。
桑小葉低聲說：「她是看上了我這雙眼睛, 也許拿我當給養呢。」
白沉星幫她順了順略顯凌亂的頭發，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別怕，他們拿不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桑小葉笑了笑。
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氣氛變得愈發沉重。
白沉星和何月晟一屋。
而桑小葉一進門，就看見另一張床上躺著一個丫鬟，丫鬟似乎已經準備睡覺了，全身都縮在被子裡。
被子紅紅的，像炕上新婚用的棉被。
空氣中瀰漫著若有若無的腐敗的味道。
「夜深了，怎麼還不休息？」丫鬟的聲音突然傳來，輕柔得有些過分，仿佛刻意在壓低音量。
她轉過身，在黑暗中，蜷縮在被子裡看向桑小葉。
「你是誰？」桑小葉問。
「什麼？」丫鬟一愣，伶牙俐齒反問道，「你怎麼連我都忘了，我們住過的啊。你不是被老爺叫走去幫忙其他事了嗎？說是看病什麼的。以為自己高攀了，就不認識我了？」
桑小葉支吾一聲。
「我是內院小廚房的人，這院子裡也沒多少地方，西邊廂房被挪用了，原先我都一個人睡的，所以你只能和我湊合一晚了。」丫鬟解釋道。
「這樣啊。」桑小葉坐在椅子上，也沒想往床上躺，繼續問道，「夫人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夫人，夫人……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丫鬟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懼怕，「咱們下人不應該討論這個的。」
桑小葉忍不住挑了挑眉：「她怎麼了？我剛才去給她看病了，她好像也沒什麼症狀。為什麼老爺要給夫人治病？沒病我怎麼治啊？」
丫鬟低聲道：「她……我真的不怎麼見到夫人的。倒是每天晚上，夫人偶爾會出現，但她白天的時候不經常出來走動的。其實我一直覺得夫人身體不大好，夫人看誰的時候都是笑著的，但眼睛里也沒有光的，後來我才知道她生病了，病得很重，旁人說她可能都要死了……即使這樣，老爺還經常請人為她唱戲，排演那些，老爺和夫人的故事……但，他們都說，夫人是從天而降的……這樣夫人在九泉之下，才能記住這些事。」
桑小葉問：「從天而降？」
丫鬟縮著頭，聲音幾乎是顫抖的，「對，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說老爺突然帶了個女人回來，就說她是夫人，然後大操大辦了婚事……我從未知道夫人是從哪裡來的，甚至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裡都不知道……就這樣明晃晃多了個夫人……夫人哪裡都好，就是說不上來的感覺……」
桑小葉問：「那老爺呢？」
張永魚有是一個怎樣的人？
丫鬟想了想：「老爺？老爺倒是經常走動。怎麼了，你不會今天招惹老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