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海愣了,一剎那間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了,然而下一瞬,白沉星猛然拉住他的胳膊,猛踢向怪物,另一隻手拖著郝海往旁邊一倒。
——嘩啦!
書架倒了,經書紛紛而落。
怪物的目光重新回到洪青青身上。
郝海不顧疼痛,抄起他們護身用的酒精燈砸向距離怪物最近的一個燭台!
「青青,快跑!向上跑!」
洪青青罵了一句:「跑什麼?弄死她啊!」
倏然,熊熊火焰裹在怪物身上,洪青青扔出易燃的經書讓火焰燒得更大!
郝海記得白沉星說過,他在醫院門口也是用火勸退了當時的怪物「洪青青」。他站起身,蹭了蹭嘴角的灰燼,目不轉睛頂著火焰中的怪物。明亮的光線中,怪物發出哀嚎,但這只是稍微疼痛,它顯然不會被燒死。手臂從火焰中伸出,如同一個個枯樹枝。
——砰!
怪物又從火焰中爬出來,它的嘴角張開到詭異的弧度,一雙眼睛直勾勾等著眼前三人,火焰將軀體燒出僵硬的聲響,如同無數在鐵銅中被搖晃的爆米花。
為什麼無論怎麼受傷,都感覺不到疼痛?也不能減緩怪物的行動?
白沉星一直沒說話。
不對,這不是被燒死的模樣,哀嚎只是它的常規叫聲,她在笑。
火焰沒有用嗎?
光也沒有用嗎?
不對。
白沉星大腦飛速運轉,突然看到了通往三層的樓梯,想到了什麼,摸出另一盞酒精燈。
郝海咬牙:「怎麼沒用?」
洪青青知道她目標是自己,此時的她已經跑到了三層的門口,扒著門框向下看。那怪物倏然從火焰中起跳,快得像一隻蝙蝠蜘蛛,郝海眼疾手快顧不了那麼多,拽住她的一隻手,豈止怪物其他手臂一揚,直接把郝海甩了出去。
「郝海!」
三層是個佛堂,但那佛根本拿不下來,洪青青身上也沒有任何趁手的武器。眼見郝海為了拖住怪物受傷,洪青青的所有鮮血倏然湧上頭頂,扛著一個木頭板凳正要往下沖!
「回去。」白沉星突然說。
與此同時,白沉星叼著桑小葉的煙,笑得很冷,讓洪青青腳步一頓。
「可惜了。」白沉星看著怪物,感嘆:「可惜了我的煙。」
怪物對男性根本不感興趣,它往上爬的同時,白沉星菸頭落地。
——轟!
火焰再次燃燒,比剛才更加劇烈,倏然間,怪物爆發出疼痛的嚎叫,那火焰似乎帶有腐蝕性,從他的腳下開始灼燒,手臂、手掌、手指全部染上了火。惡臭的味道像下水道被炸開了鍋,就好像垃圾和已經腐爛的老鼠味好似被熱水澆築了一遍,被倏然放大,空氣中瀰漫起了令人作嘔的氣味。
怪物在尖叫,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絕望,剛剛還沒有任何作用的火焰此刻如同附骨之疽,緊緊纏繞著它的身軀,不斷地侵蝕著它的皮肉!
白沉星就站在一旁,目光冷冽地注視著這一切,他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在觀賞什麼篝火晚會。
洪青青也愣了,挪動腳步:「怎麼回事?」
那怪物竟然看起來不堪一擊。
剛才郝海也用了火啊。
十五秒前,洪青青看到白沉星將酒精灑在了樓梯上,她原本以為白沉星準備故技重施,拖延它的腳步。她不想一直躲在別人後面,才搬出板凳加入戰局。甚至,她已經做好了受傷、被貫穿的準備。然而從那個怪物鑽進來到現在,不到五秒鐘的時間,為什麼燃燒成一團,黑黢黢的碳?
火焰持續燃燒了並不算長的時間,在那東西沒有動靜後,白沉星將屍體勾了出來。
洪青青:「死了?」
郝海活動活動肩膀,要不是白沉星剛才那一些,自己胳膊估計就報廢了:「真便宜它了,為什麼你的火有用,我的火沒用?我不服啊,要論聰明,我這也想到點子了啊。」
白沉星垂眸,似乎剛才自己並沒有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你是金手?」
「因為我有小葉的加持。」
郝海:?
洪青青:?
大佬喝醉了?
白沉星又開口:「我應該知道怎麼出去了。」
說出的話讓郝海倏然也不覺得疼了,嘴巴長得更大了。
「什麼?」
「找個東西,頓雅芯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