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熱氣的米飯還濕漉漉的,紅紙褪色,將最下面的米飯染成了粉色。
小山周圍各擺放了一根蠟燭。
蠟燭沒有點燃。
桑小葉好奇:「你們在我家擺陣法?」
孟辭:「也不一定有用,先休息吧。我倆回屋,開著門,有事叫我們。」
「那我吃完去洗澡了,我能開著門嗎?你倆別看就行。」桑小葉說。
反正有浴簾,沒人能夠看見得自己,她就是單純不放心。雖然不建議在這種時候獨處,但孟辭在,桑小葉膽子大了點,更何況今天遭受了一陣驚嚇,後背汗涔涔得難受,總不能髒一個晚上吧。
而且萬一白沉星突然回來呢,倆人一擁抱,別提味道有多難聞了!
「隨你,誰偷看你誰長針眼。」
屋子裡燈都開著。
吃完餛飩,桑小葉坐在臥室內收拾換洗衣服。
望向窗外,不知道白沉星現在何處。之前約定的早上睡覺還算數嗎?
她看了看床頭白沉星的藍色馬克杯,默默扣上了蓋子。
磨磨唧唧玩手機,桑小葉半困不困,終於想起來要去洗澡。
廁所是在主臥內部的,所以即使不關門,有人從外面經過也看不見正在洗澡的桑小葉。
其實,和白沉星兩個人在家的時候,桑小葉也會關門,現在沒緣由覺得渾身不自在。
將髒衣服扔進髒衣簍,站在淋浴噴頭下。
熱水騰騰冒著熱氣。
洗手間是當年桑小葉和白沉星共同設計的,暖色的大理石風格看起來很像高檔酒店。幾乎占據一整面牆的洗手台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化妝品、護膚品,讓桑小葉有一瞬覺得白沉星的存在感有點少,只有自己強迫他使用的清潔面膜,和一盒髮蠟,以及不太昂貴的洗面奶。
在明亮的燈光下,水珠砸在地上如同閃動跳躍的光點,浴室中的蒸汽往外冒,呼哧呼哧的。
即使開了抽風循環系統,水蒸氣仍然充斥著浴室。
桑小葉光腳站在大理石瓷磚上,熱水從頭衝到腳。
——呲!
好疼!
桑小葉手哆嗦了一下,雙手的手指縫隙中不知道為什麼一碰熱水,就疼得發抖。
什麼時候摳破了?
是指甲和手指甲肉之間的縫隙疼,就像在用力刨什麼東西導致指甲和手指分離了。
桑小葉舉起手,只見指甲縫隙中密密匝匝塞滿了黏黏乎乎的東西。
她是一個很注重個人衛生的人,至少不會出現指甲縫裡都是泥。
什麼玩意?
難道是做飯切土豆的時候摳進去的?
不對啊?
護髮素?
但自己沒洗頭啊?
桑小葉一點一點把指甲縫裡的東西用棉簽剔出去,然後洗澡。
芒果味的沐浴液很清香,她很喜歡這種廉價的香精味道,就像小時候吃的冰棍。充滿蒸汽的房間莫名飄來一股芬芳的大米味,和芒果混合在一起竟然讓桑小葉產生了想吃芒果糯米飯的衝動。明明剛才吃過餛飩補充體力,自己的食量也不算太大,怎麼還餓?
懷孕了?
不可能吧。
桑小葉摸著肚子,肚子好像有感應般咕嚕嚕作響。
桑小葉:……
不是,吃這麼多,也沒見長個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自己餓了,從聞到大米味開始,桑小葉腦中就都是大米的味道。那種飄忽忽的味道若有若無,牽扯她的鼻子,口腔中也開始分泌唾液。那股香味人憑什麼沐浴露、洗髮水都蓋不住,好像已經浸入了鼻子裡,越聞越想聞。
桑小葉迅速洗完澡,決定去廚房再給自己找找吃的。
穿上睡衣,裹著頭發,桑小葉往客廳走。
「好餓啊。」桑小葉看了看衣帽間,屋內亮著燈,孟辭和顏澤不知道在說什麼,都沒有聽見似的。
桑小葉有手有腳,也犯不著讓自己表姐在自己家給她做飯,於是獨自前往廚房。
廚房燈也是打開的,電飯煲斷了電,但還有餘溫。
打開蓋子,還有半鍋軟糯糯的米飯。
米飯煮得水有點多,米粒糯嘰嘰黏在一起。
好香啊。
桑小葉第一次覺得自己就像只惡鬼,她甚至不想用勺子,而是將手插入米飯中,撈起一團,塞入嘴裡。
這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米飯!
第二團、第三團……
米粒沾滿了整個手,指甲縫裡、手指縫裡,甚至嘴角和臉頰上都沾滿了米飯。
桑小葉大口大口嗷嗚嗷嗚吞咽,即使覺得胃裡有點頂,還是硬生生將米飯往喉嚨里塞。
越吃越餓,就像個無底洞。
她站著腰疼,決定抱著鍋去沙發上繼續吃。
然而。
走出廚房,突然看見一個身影蹲在客廳的角落,悶著頭背對著她,鬼鬼祟祟。
桑小葉放慢腳步:「姐?」
姐什麼時候穿了她的同款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