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謝曦的話,慕容氏疑惑地和謝錦姩對視了一眼,謝曦的反應比謝葵更反常,
她居然謝謝她?
整得慕容氏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謝曦拘謹地扯了下嘴角,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她也沒有辦法,婆家知道她父母偷換二房的孩子之後,說話總是陰陽怪氣,小姑子更是笑話她是人販子的女兒。
原本丈夫就和她感情不好,大房和二房鬧掰之後,婆家也不再顧忌,誰還給她好臉色瞧?
謝曦心中有怨,她怨自己的父母為什麼那麼差勁,害得她在婆家還要靠二房的榮光才有臉面,
也怨父母既然自知沒本事,為什麼不和二房處好關係?
兩房鬧得水火不容,她在婆家顏面盡失,日子舉步維艱。
謝葵不一樣,她早就是被鄧家捨棄的棄婦,可是自己還要在婆家過下去的呀,謝曦唯一能做的,就是討好二房。
「你瘋了?」謝葵震驚不已。
她狠狠推了謝曦一把,「長姐你瘋了嗎!他們把我們家害成這樣,你謝她什麼啊!」
謝曦擰眉,冷臉道:
「妹妹,換子本來就是父親母親的錯,你是非不分,難怪被婆家視作棄婦丟去庵堂。」
謝錦姩的眸中多了幾分興味兒,
謝曦還挺識時務。
「走吧母親,去見諸位長輩吧。」
謝錦姩沒心思繼續在這看謝葵發瘋。
「嗯。」
他們繞開這兩姐妹,走了很遠還聽見後面二人的爭執聲,以及謝葵被戳到痛處的尖叫聲。
「二爺爺。」
謝錦姩在臨時搭建的靈堂上見到了二爺爺謝德興。
謝德興拄著拐杖站起身,「你們來了?昌哥兒的脾臟受損,沒熬幾天人就不行了,人死債消,侄媳婦,你們也就放下吧。」
「這是自然,二伯,您坐吧。」慕容氏知道他最重禮數,太客氣了。
有族老冷哼一聲,
「卷錢帶著小妾逃跑,被個婆娘殺了,真是丟人顯眼,我謝家怎麼會有這種子孫?今晚趁著夜深人靜就把他埋了拉倒,晦氣!」
謝錦姩驚訝,「今天就埋?」
按理說,葬禮流程繁複,最少也該停屍三天。
「對,今晚就埋,族裡認為這件事太不光彩,傳出去不好聽,所以匆匆辦了,早埋早了結。」謝德興說。
「二爺爺,那劉氏你們打算如何處置?」
「我們也正為此事犯難呢,原本按照族規,是該處死,可是在此之前她已經被休,不再是我們謝家的人,按理說,我們是沒資格處置的,可是報官吧,又實在丟人,所以只好先把人捆著。」
謝錦姩聽明白了,
如果報官,勢必要將來龍去脈當庭審判,判個午門斬首,謝家也是書香門第,丟不起這個人。
謝錦姩思忖片刻,說:
「劉氏是下堂婦沒錯,那休書可有交到官府那邊改籍?如果沒有,那她還是謝家兒媳,自然就能由族規處置。」
休書該由丈夫親自送去官府,才能撤了二人的夫妻關係。
而大伯身上有傷,又逃的匆忙,據謝錦姩所知,他那天只換了錢票,給妾室們放了良籍。
被謝錦姩這麼一提醒,族老們也反應過來了,那劉氏八成還是謝家兒媳。
「那就好辦了,謀殺丈夫,合該處死。」謝老伯公冷聲道。
謝錦姩的眼睫微動,劉氏當然必死無疑,除此之外,她還想起一件要緊事,
「對了,這件事祖母和衍哥兒知道嗎?」
謝德興搖頭,
「沒敢告訴她,怕她受不得刺激,衍哥兒身上挨了板子,正在養傷,也沒有告訴他,衍哥兒他……」
他欲言又止,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麼張這個口。
謝老伯公見他支支吾吾,索性替他說了,
「侄媳婦,衍哥兒這孩子已經無父無母,你婆母也病懨懨的,無力照看孩子,可是衍哥兒也不能沒人管啊,我們商量了一下,就由你撫養吧。」
「什麼?伯父,這……」
慕容氏變了臉色。
謝老伯公像是早就想好了說辭,
「我知道你不情願,兩房水火不容,可是昌哥兒已經死了,那罪婦人也是將死之人,人死債消,大房的孩子到底是無辜的,你們這脈就兩房男丁,不是你來撫養,誰來撫養?」
其他族老都不說話,謝德興也不言語,都默認了謝老伯公的話。
謝衍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他們誰都不想沾染,如果是個爭氣懂事的孩子倒也罷了,可這屋裡誰不知道謝衍的德行?
慕容氏沉默幾秒,她是絕對不會撫養謝衍的,
「話雖如此,可是衍哥兒已經記事,並且恨毒了我,把他養在身邊,如果他懷恨在心,起了為父母報仇的心思,我的安危,和姩姐兒晟哥兒的安危,又有誰能保證?」
這話把各位族老問住了,謝老伯公捋著鬍鬚思慮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