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搬錯了,這不是我們的床。」
謝昌仿佛沒聽見一般,還是讓他們繼續搬,劉惠蘭又嚷嚷了好幾句,謝昌才有些不耐煩地解釋,
「杏寶月份大了,讓她住這舒坦一點,你這麼大歲數了,也好意思跟個小妾爭?」
聞言,劉惠蘭傻了眼,原來謝昌爭這院子是給柳姨娘那小賤貨爭的!?
那她剛才又爭又搶的,浪費那麼多口舌,也都是在幫柳姨娘爭??
謝敏還沒見過這麼招笑的事情,她笑得見牙不見眼,臉上的肉都擠在一起,
「我當大哥是給老母親爭的呢,心想大哥也是一片孝心,沒想到是幫小妾爭啊?哈哈哈哈哈哈……」
謝敏的笑聲誇張,謝昌的臉色有些掛不住。
「沒想到大嫂還挺有當正室的氣度,瞧剛才那個據理力爭的勁兒,我還以為你是幫自己爭的呢,哎呦我的天吶……」
謝敏也沒放過劉惠蘭。
劉惠蘭的面龐逐漸漲成紫紅色,氣得一蹦三尺高,
「謝昌你個老王八蛋!你放著生病老娘和髮妻不顧,要帶個小妾住主院?你這麼缺德,也不怕天打雷劈!」
「我為你生兒育女,你就這麼對我?告訴你姓謝的,你今天只要是把那個小賤貨領進來,我就拿一把刀,先捅死你,再捅死她!誰都別想好過!」
劉惠蘭雙目猩紅,瘋狂咆哮幾乎快失去理智。
謝昌原本還想發火制住她,但是被劉惠蘭這副樣子嚇得愣住,
「你……你發什麼瘋?這麼激動幹什麼?」
他不明白劉惠蘭怎麼這麼激動,有什麼不能好好說?
劉惠蘭渾身的血液往腦袋上涌,牙花子直顫顫,她離氣瘋只有一線之差,為什麼這麼激動?
他還有臉問?
這樣的侮辱誰能忍?
劉惠蘭四處尋覓,果真在角落看到一把砍柴刀,她二話不說抄起砍柴刀指著謝昌,
「你讓那個小賤人過來試試!」
謝昌駭然失色,連滾帶爬地往後跑,「臭婆娘你發什麼瘋?!」
他就想不通了,劉惠蘭中邪了不成?杏寶身懷六甲,住大院子理所應當,她一個老貨,跟一個小孕婦爭什麼爭?
可是這話他現在不敢說出來,怕刺激了劉惠蘭。
謝敏見失態不對,早就拽著周姨娘跑出了院子,伸長耳朵在外頭聽牆角呢。
「說著說著這兩口子還打起來了,以後這家裡可就熱鬧了。」
周姨娘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謝敏十分好奇,「娘你猜猜,他們到底為什麼被二嫂攆出來?我可不信那老不死的是真回來落葉歸根的。」
此時,謝敏看到了一道深青色的身影,
「那不是二嫂家裡小廝們穿的衣裳嗎?來幹什麼的?」
「咳咳!」
小廝重重咳嗽兩聲,打斷了院內二人的鬧劇。
他刻意揚了聲音,「回大爺,劉夫人,這是澧安縣來的壯爺,來跟二位說衍少爺的事情的,壯爺不知道您二位的住處,小的就帶著壯爺來了。」
被叫做壯爺的人長相粗獷,他毫不掩飾對這處的嫌棄,謝衍那小子不是說自己家多闊氣嗎?
就這?
小廝又笑眯眯地看向壯爺,「壯爺,就是這了,這就是衍少爺的家,這二位就是衍少爺的父母,您親自跟二位說吧。」
小廝耍了個心機,他一早就聽到這院裡吵吵鬧鬧髒話不斷,也沒讓下人提醒一下,帶著壯爺就進來了,
所以壯爺聽了一路,眉頭越皺越緊,還以為是家裡下人要造反呢,直到來到這才發現,原來破口大罵的兩個就是謝衍的父母。
瞧著急赤白臉、手裡還拎著砍刀的劉惠蘭,壯爺的嘴角狠狠一抽,
就這?
這也太上不得台面了些。
謝昌趕緊給劉惠蘭使眼色,劉惠蘭反應過來後立刻扔掉斧頭,努力擠出笑容。
謝昌也是笑呵呵的,和剛才判若兩人,仿佛剛才吵架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壯爺是吧?裡面請,快去備茶。」
「不必了,我是來說事的,說完就走。」
壯爺是澧安縣縣太爺身邊的得力人兒,眼力見兒活著呢,也拜高踩低,所以對謝昌並沒好臉色。
謝昌熱臉貼了冷屁股,訕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劉惠蘭眼珠子咕嚕咕嚕轉,
「壯爺!衍哥兒是考得太好了,您特地來嘉獎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