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惱色,他是要臉面,可三百多兩說要就要啊?
他拿什麼給?
「是,老奴這就派人去。」
李媽媽沉著眼掃視眾人,轉身欲走。
謝曦嚇得花容失色,臉色逐漸白了,文人之家最重風骨,若是讓公婆知道了這件事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官人,他最重視臉面,而且本來就偏寵妾室,如果讓他知道了,那她……那她在家裡哪還有立足之地啊!
「不!」
謝曦撲通跪下,泣不成聲,
「堂妹!求你別去,你要是去了,我在婆家也活不下去了啊!這門婚事可是你父親幫我說的,
周家的家境如何,你一清二楚,文官俸祿微薄,哪裡拿的出這麼多銀子,我們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見母親受辱,周依依死死咬著唇,深感屈辱。她驚恐地看向謝錦姩,現在才明白,自己到底闖了多大的禍。
她為什麼非得咄咄逼人!
周依依站在一旁深深垂著頭,眼底全是怨毒之色。
謝葵陰惻惻道:
「你們二房富貴無極,光修個園子就極近奢靡,同為謝家女,我和大姐過得又是什麼日子呢?
你們的一株花,夠我家裡一個月的開銷啊,錦姩堂妹,你這麼有錢,真的在乎這點銀子嗎?把人逼到絕境,你就滿意了?」
謝錦姩上前兩步,直對上她的眼睛,
「弄壞了別人的東西,到哪都是要賠償的,此乃天經地義,怎麼就成我逼她了?既然沒錢,怎麼有膽子敢搞破壞的?現在知道裝可憐了,早幹什麼去了?敢做不敢當嗎?
自我進了這屋,你們是唱不完的大戲,道歉歸道歉,賠償歸賠償,缺一不可,以為跪下磕兩個頭就能哄住我嗎?好歹是官眷婦人,都是要臉的人,別像個鄉下潑婦似的撒潑打滾……」
謝錦姩的視線掃向謝昌和劉惠蘭,小心思被戳破,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謝錦姩冷笑一聲,說話毫不留情,
「依依嘴硬,到現在還是滿口扯謊,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養出這樣的姑娘來,大堂姐竟還護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帶出門也不嫌丟人現眼!」
聽到這話,謝曦呼吸急促了許多,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依依是錯了,可是哪個孩子不犯錯呢,這就是她對外甥女步步緊逼的理由嗎?
謝錦姩漠然收回視線,
「至於二堂姐說的,二堂姐這是在埋怨我父親給你們說的親事不好嗎?」
謝葵不吐不快,
「我說錯了嗎?看看你的穿戴,你們二房揮金如土,可我們呢?如果二叔真的心疼我們,怎麼會……」
謝錦姩的眼神戲謔,截斷了她的話,
「二堂姐,找婆家不止要看婆家的條件,也得看看自己的。」
謝葵的眼瞳驟然緊縮,「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我穿著富貴,自是因為我父親爭氣,乃四品官員,母親是伯爵府出身,嫁妝無數。我這樣的家世,堂姐也要與我攀比嗎?」謝錦姩反問。
「你!出身好了不起啊?」謝葵惱極。
不止謝葵,謝錦姩這話一出,謝昌也是又羞又惱,整個人灰頭土臉的,他是比不上二弟,二弟狀元出身,做官做到四品,又迎娶高門之女。
自己腿瘸,只是個抄書匠,只能娶村婦為妻子。
可是他到底是長輩,謝錦姩身為小輩,竟然如此不顧他的臉面,這是把他的臉撕下來扔到地上踩了。
第114章 謝錦姩嘴毒心還硬!
謝錦姩走至謝葵面前,目光幽深,
「嫌文官家窮,你倒是早說啊,外面的商賈一抓一大把,你當初怎麼不願意嫁?又想嫁官宦之家,又想要富貴。二堂姐,人貴知足!
如果不是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你以為鄧家能看得上你?你什麼出身啊,還挑三揀四起來了,就憑你,難道還想嫁入公門王府當主母去不成?」
「你放肆!」
謝葵高高揚起手掌,她雙目噴火,幾乎快失去理智。
謝錦姩絲毫不怕,挑眉道:
「你敢嗎?」
謝葵雙目圓瞪,那高高舉起的手掌始終不敢打下來,她確實不敢。若今日打了謝錦姩,恐怕她以後再也登不了娘家的門,婆家也饒不了她。
李媽媽一把抓住謝葵的手,擋在謝錦姩身前,冷聲道:
「葵姑娘才是放肆了!葵姑娘回一趟娘家,還分得清誰是主誰是客嗎?」
謝昌臉色黑沉沉的,「夠了!」
「姩姐兒,這件事確實是依依的錯,我讓她給你道歉,你也別太得理不饒人,我是沒你父親有本事,但是我畢竟是你的長輩,今天這件事到此結束,曦姐兒,起來別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