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看向他，突然明白了原身的那份歉意。
如果周子穆沒中蠱毒，他可能是不會回來的。
他可能會一直征戰在邊關，不為別的，只為自己的那份開心。
「王爺每月月圓之日，便會發瘋，不是大家所說的天的嫉妒，而是中毒吧。」沈慈啟唇道。
周子穆呆愣一下:「連御醫都看不出來，你為何會知道？」
「王爺，是怎麼中毒的，還記得嗎？」沈慈咬了咬唇，問他。
「我是怎麼中毒的啊……」周子穆頓住，思緒開始飄遠，他記得，他當時帶著士兵追擊敵軍，然後追到了一座山上。
那座山的山勢很複雜，然後他和士兵們遇見了一個山民，那是個女孩，個子看起來很小……
第236章 重生後，大小姐就要嫁紈絝公子（49）
要說長相，那女孩除了一雙好看的大眼睛，毫無特色。
因為生長在山間，吃不太好的原因，皮膚蠟黃，身材才很乾瘦。
但她很愛笑，一笑起來，一雙眼睛就閃閃亮亮，讓長相平凡的女孩，不平凡起來。
周子穆捂著腦袋，腦子裡突然之間多了一段記憶。
那座山雖然山勢複雜，卻有一座風景很美的懸崖。
是夜，他和那個女孩坐在山頂上，女孩問他:「王爺為何會征戰邊關？」
周子穆是怎麼回答的，他當時說:「說我是為了百姓，就過於虛偽了，我最開始，就只是為自己謀一條活路。」
「這件事情，我沒告訴過其他人，今天告訴你也無妨。天下人皆說父皇寵我，但其實不是。我的母后，是他殺的，我到邊關，也不是他所謂的看到我，就會傷心，也不是給我的歷練，僅是想讓我遠離朝廷。」
「不想我逐漸長大，擁有擁護自己的朝臣，事情脫離他的掌控，他無法退位給真寵愛的兒子。他想讓我在邊關，磨礪掉我的一顆雄心，然後悄聲無息抹殺掉我一個孩子，但他可能不知道，他激起了我的雄心。」
「當我帶兵打仗之後，我才看到百姓的疾苦。」
女孩愣了愣，然後笑:「所以，王爺你的雄心是讓所有百姓都過上美好的日子？」
周子穆肯定的點頭:「當然。」
「我相信王爺。」女孩說。
周子穆回於笑容說道:「謝謝你的信任。」
從回憶中漸醒過來的周子穆，有些愣。
當時他和那女孩這樣親昵的聊過天嗎？可那女孩是給他下蠱毒的人，不是嗎？
周子穆一時有些想不通了，那女孩究竟為什麼給他下毒？
周子穆抬手按了按胸口，裡面在疼，但好像不是他在疼，仿佛是另一個靈魂在疼。
「王爺？」見周子穆久久不說話，沈慈輕喊道他。
周子穆終於回過神來，他側頭與沈慈的雙眼對上，再次有些愣。
她有一雙很好看的雙眼，這雙眼睛很大，睫毛很長，眨起來，像蝴蝶的翅膀，忽閃忽閃的。
但這雙眼睛……
跟記憶中那雙眼睛對上……
她為何突然問這樣的問題，是因為她就是……
「是啊，王爺，我就是那個女孩。」因為周子穆的怔愣，沈慈難得從他眼神捕捉到情緒，開口說道。
周子穆的呼吸一下有些粗重起來，他有些輕抖著聲音道:「為何……為何突然說這些？」
「因為我確實是給下毒的那個女孩，也是懷有不純的目的，替代顏雲嫁給你。」沈慈看著湖中的魚，語氣十分的平靜。
周子穆卻快要壓抑不住情緒，他抓住沈慈握釣竿的手腕，狠狠一拉，將她拉起來，抱進懷中。
釣竿因此掉進水裡，正在吃釣鉤的魚兒，感受到動靜，快速遊走，釣竿砸在水面上，濺起浪花，盪起一片片漣漪。
「我不想聽這些，本 王 不 想 聽 這 些！」周子穆埋在她的肩上，磨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
「王爺……」沈慈啟唇欲跟他詳說這件事情。
「你閉嘴，不要說話了，不要再說話了，求求你，當本王求求你了，我不想聽，我當今天什麼也沒發生，我也什麼都沒聽到。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殺了我也沒關係，只要你現在待在我身邊。」他聲音沙啞，一聲一聲的祈求著。
沈慈嘆口氣，抬起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我跟你坦白這些，並不是我要離開，也不是我準備動手，對你做些什麼，我只是想跟你道歉。」
「道歉？」周子穆疑惑。
「恩，」沈慈應了一聲，然後湊近他的耳朵小聲的說，「我以前是邊城的流民，後被養父收養，我養父便是以前那位與柳如雲相愛的書生。養父很恨柳如雲，發誓要柳如雲有一天仰著看他。你知道許離嗎，那是皇上與麗娘的兒子，對，麗娘沒死，她現在對外是周國首富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