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已經嚇得臉色煞白的蘇老太太和王桂秋。
王桂秋哭著臉往人群後頭躲,「別抓我,別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哇……」
蘇星回目露錯愕,她怎麼忘了這茬!
她能約束自己不吐露一個字,卻不敢保證蘇老太太什麼都不說,如果她們也被抓起來,就憑這個年代對軍人的敬畏,只怕還沒開審就什麼都招了。
心中焦急,她故作哀切道:「小璽,你誤會我也就算了,奶那麼大年紀身體也不好,你怎麼忍心讓她受苦?」
「這我也沒有辦法,在是蘇家人之前,我首先是一個華國人,危害國家的事我可不會幹。」靈璽諷刺地勾了勾唇,「二姐這麼孝順,不如現在就認罪,也就省得奶跟你去受苦了不是?」
「我沒做過認什麼罪!」蘇星回咬牙切齒地低吼。
靈璽聳肩,「那我就沒辦法了,祝你們好運。」
陳天鈞大手一揮,「都帶走!」
看著三人被押上軍車,靈璽心中並沒有好過多少,蕭玦滿身鮮血躺在竹筏上的場景在她腦中揮之不去,一遍遍凌遲著她的冷靜。
鬧劇散場,大家都開始清點財務修繕建築,還有軍隊的醫護人員在進行消毒防疫。
蘇長河被村長叫去清算損失,連於蓮也安慰了她一陣後就跑去收攏家裡的糧食和棉花,大家好像都有事做,只有她格格不入。
毛毛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小璽,你是不是在擔心剛才那位軍人同志啊?」
靈璽垂下眼眸,沒有否認。
「放心吧,好人有好報,他肯定不會有事的!」毛毛安慰道。
靈璽輕輕一笑,「如果你說的話有用,我就抓兔子給你吃。」
懷山上的兔子早在山洪來之前就被她和鴉鴉轉移了,一隻也沒損失。如果能換來蕭玦健康的消息,別說兔子了,讓她任務失敗她也願意。
「那可說定了!」
看著毛毛蹦蹦跳跳跑開的身影,靈璽心中鬱氣也消散了不少。
下午,送蕭玦去醫院的軍車回來,開車的士兵臉色不好,靈璽的心也跟著一沉。
沒過去多久,陳天鈞也回來了,見到靈璽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還以為骨頭有多硬,才幾個小時就招了。」
「招了?」靈璽再次確認。
「招了,已經轉交到省城警局,情節惡劣,警局那邊肯定會從重處罰。」陳天鈞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受苦了。」
他也是在幾人的招供中才知道,原來小璽丫頭一直過得這麼苦,奶奶偏心姐妹排擠,如今還聯合起來害她性命。
尤其當蘇老太太說一切都是蘇星回的計劃時,整個審訊室的人都震驚了,他們長這麼大,還從來不知道小孩的心思竟然可以這麼惡毒。
靈璽對此倒並不意外,穿越前蘇星回就不是什麼善茬,有任何歹毒的心思都不奇怪。她搖搖頭,「我沒事,蕭玦……他怎麼樣了?」
實在太過擔心,她連叫蕭玦哥哥都忘了。
談起蕭玦,陳天鈞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秀氣的眉頭蹙著,不知該不該說實話。
靈璽心沉得更厲害了,她張張嘴,竟然有一瞬間的失聲。
咳嗽了好半天,她才發出干啞的聲音:「天鈞哥,你就告訴我吧。」
「沒大家想的那麼嚴重,只是右手骨折而已。」似乎怕靈璽自責,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其實也挺幸運的,沒傷到脊柱,不然他下半輩子就要癱瘓了。」
哪知靈璽並沒有被他安慰到,居然就這麼哭了起來,最開始還能壓抑著低聲嗚咽,到最後直接嚎啕大哭,嘴巴張得老大,淚水和雨水灌了她滿嘴。
陳天鈞眼中的靈璽向來早慧懂事,如今真像個小孩那樣哭嚎,反倒把他嚇壞了,安慰也不是恐嚇也不是,只能在原地急得直轉圈。
他不知道,靈璽並不是難過地哭,而是慶幸地哭。
她一直以為原劇情中蘇長河的結局會轉移到蕭玦身上,全身癱瘓口不能言,如同活死人一般需要別人照料度過餘生。
他那麼善良,肯定不願拖累別人的。
靈璽都想好了,無論他傷得多重,後半輩子她都會守著他照顧他,回報他捨命相救的情誼。
反正任務中最重要的坎都度過了,以後只要好好孝順蘇長河和於蓮,安穩度日就成。
可現在陳天鈞告訴她,蕭玦沒有癱瘓也沒有生命危險,這簡直比告訴她任務完成可以離開了還要令人高興。
她恨不得現在就衝去醫院抱著蕭玦高歌一曲,來慶祝他以後的生活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