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救出來時,孟子焦屍體都僵了,蘇長河的左腿也因為拖太久而落下了瘸病。
「你胡說!」蘇星回瞪大眼,不敢相信地搖頭,「之前你跟娘說的明明是我爹救了你!」
再狼心狗肺也是從小養大的,於蓮怎能看不出她只是在逞強?
她抱過閨女對著蘇長河冷哼,「瞧瞧你瞞我這麼多年都要留下的禍害!」
十多年時間,就算養條狗也有感情了,她並不怨蘇長河為了留下這孩子而騙她,只是心疼他,心疼他們一家三口的好心都餵了白眼狼!
蘇長河也仿佛現在才真正看清這個大女兒,心裡鈍鈍地疼。
就算不是親生的,他也抱過親過疼過,人心都是肉長的,哪能不難受?
他舉起筆記本,「這是老孟留下的,本來打算你嫁人再給你的,既然你想好了要離開二房,那就提前還給你。」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初要不是我拉他一把,他連寫遺言的機會都沒有。」
顫著手接過,蘇星回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得眼睛通紅。
不是委屈的,而是氣的,是羞的!
本子被雨淋過,有些字看不清,但連蒙帶猜也能看懂事情的經過。
孟子焦還特意表達了對蘇長河的感激,無論從瀟灑的字跡還是精煉的行文,都絕不是小學畢業的蘇長河能偽造出來的。
蘇長河說的,只能是實情。
蘇星回目眥欲裂,她處心積慮要逃離的吸她血虐待她的蘇家二房,竟然是她和她爹的恩人,怎麼可能?!
看著她瀕臨崩潰的表情,王桂秋就算不識字也猜出誰真誰假,臉面頓時有些掛不住。
她都能看出來,其他人又不是瞎的,自然也能看出來。
—「嚯!敢情姓孟的害長河瘸了腿丟了工作,他還幫人家養孩子?有這麼好心?」
—「長河和於蓮本來就是厚道人,要我說,這樣的壞心肝誰樂意養?吃二房的喝二房的,還鬧出這麼多事!」
—「春生你以後給我離蘇二丫遠點聽見沒,養不熟的白眼狼,吃人不吐骨頭!」
—「長得妖妖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我早就說長河咋能生出這樣多心眼的娃,果然不是親生的!」
—「糟心爛肝的,呸!」
蘇善仁更是走到蘇星回面前,「二丫頭,人要知道感恩吶!」
在他看來,事情鬧成這樣,還不都是蘇家二丫自己作的。
說什麼父母虐待她,懷興村哪家的孩子沒挨過打?也沒見別人家孩子因為打兩下就鬧出這麼大的事兒!
面對這樣的議論,蘇星回無地自容,心裡恨極了蘇長河。
為什麼要當面說出這些讓她難做?她不是他們的女兒嗎?竟然一點情分都不講,果然就因為她不是親生的!
顯然她忘了,最先不顧情分的,是她。
第4章 福包說我是掃把星4
事情鬧成這樣,蘇老太太也乏得很,原本想著三房占便宜也就罷了,可現在明擺著是二丫自己胡鬧,萬一連累了三房咋辦?
她連忙站起來和稀泥,「哎呦,這孩子驢脾氣鬧了笑話,真是對不住善仁老弟了!剩下的嫂子來管就行,長平啊,送你三叔回家,順便拿兩個雞蛋給毛毛和鐵蛋!」
毛毛和鐵蛋是蘇善仁的孫女孫子。
老太太心裡盤算得好,既然三房討不到好處,剩下的就關起門來慢慢算,省得叫人看笑話。
可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細細弱弱的聲音傳來:「那二姐還去三房嗎?」
老太太狠狠瞪了靈璽一眼,「大人的事,哪有你說話的份!」
靈璽可不在意她喜不喜歡自己,抬眼直接看向蘇長河,烏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怯懦和儒慕。
見女兒如此依賴自己,蘇長河哪忍心讓她失望?無視母親一個勁地使眼色,他耐心地問:「小璽想讓姐姐留下還是去三房?」
那還用問?當然是去三房。
心中這樣想,但靈璽卻不能這麼說,她眼中含淚,滿臉寫著可憐,「二姐不喜歡爹娘,也不喜歡小璽,她想去三房。」
那模樣,就好像她明明捨不得,卻又不得不向現實妥協。
蘇星回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但也知道如果現在她去三房,到別人嘴裡一定會說她是被二房攆過去的,那還有什麼好名聲在?
唯今之計只有取得二房的原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才不會被罵成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