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過去的事何必再提。」吳邪笑了起來,拍拍自己的胸脯,「你瞧我現在不也過得很好?」說完,便拉著他直走進了大堂,「你可得好好給我說說這十年來你的故事。我猜一定很是精彩。」
潘子十年前離了吳家,便去了上海。上海灘群雄割據,只要你有本事,有手藝,自然可以混的很舒服。而潘子一開始只是看看場,一般說來也不會遇上什麼大波折。也就一次,算是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他在一次別人來砸場的群架中,救下了他當時的老闆,也算是那次,那個打起架來不惜命的瘋潘慢慢地有了名氣。後來他被人推薦給了當時的淞滬警備司令部,算是徹底吃上了皇糧,洗得白白的,保起家衛起國來了。再後來,便是靠著自己的實力,一點一點攢起的軍功,爬到了現在的位置。
小廝給潘子奉上了上好的茶,王盟在一旁親自服侍。
「那你如今怎麼來臨安了?」吳邪問道。
潘子喝了口茶水,大笑道,「許是老天爺憐憫我,知道我捨不得杭州,故特意叫我回來。我昨日接到上峰的指令,如今算正式調入杭州守軍了。我可是欣喜若狂,連夜就帶著調函跑來報到了,不過,報到之前,卻是先來見見小三爺。」
「這倒是叫我受寵若驚了。」吳邪對王盟說道,「快,把上次收的那把洋槍拿來。」
「唉!小三爺,你這是做什麼,我來看您可不是貪您的一把槍。不瞞您說,我反而有東西要贈你。」說完,潘子接下包袱,抖落出一把漆黑的寶刀,「小三爺,你瞧這柄刀如何?」
吳邪走上前去,想要拿起它瞧個仔細,卻發現黑刀無比沉重,他只握過筆桿子,對於這把刀要用兩隻手才可勉強提起。「好刀。」吳邪放下刀,手指撫摸著刀柄,輕吐兩字。
「這龍脊背我只知是古物,想來小三爺必會喜歡,所以特意送來,賀小三爺生辰。」潘子抱了抱拳,說道。
「生辰?」吳邪笑了,一旁的王盟也笑了,說道,「潘哥,如今清明都過了,少爺的生辰是上個月。」
「該死。」潘子皺了皺眉,「我是個粗人,只知道小三爺的生辰在春日,腦子不好使,總是記不得具體日子,您可千萬別怪罪。」
「怎會,怎會!」吳邪笑眯眯地說道,「我向來不介意這種事,這麼多年,你還惦記著我,還能來看我,我已是心滿意足了,怎麼會怪罪你。不過既然你贈我寶刀,我也需回你才是。」
他伸手接過王盟遞來的錦盒,「這把槍是外國領事所贈,純金打造,上面還鑲嵌寶石,另附三枚金子彈。我一個文弱商人,這種東西自然用不到,也非古物,實在欣賞不來,如今以此物相贈,倒也相配。望其祝你建不世之功,驅強虜以匡山河。」
「小三爺……多謝……」潘子接過槍,輕搖了搖頭,「如此貴重,潘某定時刻感懷小三爺這份心,時刻不敢忘自己是個中國人。」
吳邪點了點頭,拍了拍他肩,說道,「如果三叔在,看見你今日成就,不知會有多高興。好了好了,倒是我,如此好的日子,提那些事做什麼,你今日不得走了,明日我再送你去報到,今天我倆好好聊聊。」
兩人臉上原是掛著笑的,只是突然,潘子臉色陡然變了,一雙鷹目死死地盯住了那個站在廊前的男子。
張起靈靜靜地望著他們,也不出聲,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又站了多久。
「是你!」潘子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著,猛地跑上去一把揪住了他脖領,「老子宰了你為三爺報仇!」
張起靈反應極快,伸手接住了對方的手,反手一扭,便牢牢地控制住了潘子,他皺了皺眉,問道,「什麼報仇?」
「有話好好說。」吳邪大驚,等他反應過來,兩人已經相持不下,「小哥,你快放了潘子。」
聽到吳邪稱呼自己為「小哥」。張起靈不由心神一動,這個稱呼從未聽人喚過,如今他脫口而出,為何竟如此熟悉?正想著,手勁一松。潘子揉著手臂,還想再衝上前去,吳邪忙立在兩人之間,沖王盟喊道,「張爺不熟悉我們家宅布局,迷了路了,你還不快帶他去他要去的地方!」
王盟心領神會,忙拉著張起靈就往後院走。
「小三爺!」潘子自然是氣急了,一把推開吳邪,卻被他反手牢牢扯住,「小三爺,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忘了十年前他是如何害吳家的嗎?」
「自然是想忘也忘不掉的。」吳邪搶了一步攔在他身前,「只是如今就算殺了他,我三叔還能回來嗎?所有的一切都能變得和從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