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光目光
◎身體誠實◎
曾不野看著他們的影子,這才想起回身看看夕陽。這一路他們看到過幾次夕陽了。人在一起,看很多次日出和日落的情誼,是文字無法描摹出的厚重。
木格楞的木色被夕陽印上金沙,小路上沒有什麼人,但卻能聽到街邊人家的笑聲。麵包的香氣順著風飄過來,曾不野動了動鼻子說:「我請你吃大列巴,現烤的。」
「我不愛吃那玩意兒,能噎死人。」徐遠行儘管嫌棄,還是跟曾不野走了。進到麵包店,看到小扁豆正坐在那自己做麵包,額頭還貼著退燒貼呢,這樣也不影響她的發揮。她說要把麵包做成鏟子那樣,凍硬梆梆,掛在野菜姨的車尾。這樣野菜姨陷車就能自己鏟雪了。
「他們早上去鏟雪,都沒帶你。」曾不野故意逗小扁豆,後者不可置信地看著絞盤大嫂:「媽媽?」轉眼就要哭了。曾不野就捏住她嘴巴:「憋回去。」
小扁豆吸吸鼻子,真的憋回去了,但還是嘟著嘴。曾不野坐在她對面,看到她的小肉手實在可愛,忍不住伸手觸了觸上頭的小肉坑。
倘若在從前,曾不野是無論如何伸不出這個手的,她還記得小扁豆第一次偎進她懷裡的感覺,那樣的陌生、彆扭,她想將她丟下去。
現烤的大列巴冒著熱氣,口感香甜,老闆問曾不野要不要切,曾不野搖搖頭。拿過一整個,掰下一口塞進徐遠行嘴裡,自己抱著剩下的啃了起來。
她也建議絞盤大嫂這麼吃,因為這樣口感很實在,絞盤大嫂說自己減肥不吃,小扁豆倒是學的快,抱著麵包跟曾不野一起坐在窗前,邊看夕陽邊啃。
一大一小兩個背影實在可愛,絞盤大嫂給徐遠行使了個眼色,大意是這姑娘好,不事兒。出來玩最怕碰到事兒的人,曾不野起初是很嚴肅的,但她行為上卻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這很好。
徐遠行嘆了口氣,再搖搖頭,他什麼都沒說。群里嚷嚷晚飯開餐了讓他們速速回去,都說這一天太累了,晚上要喝點。喝點麼,忍不住把蘇和老母親醬的羊蹄兒拿出來,還有剩下的羊血腸,這都是寶貝,他們惦記一路了。
吃的是中西合璧,牛排、酸黃瓜、盤腸、豬肋排,還有家庭版炒菜,再加上羊蹄兒、羊血腸,簡直是饕餮。酒呢,自然是紅的、白的、啤的都有。
但徐遠行不喝。
趙君瀾給他倒酒,他捂著胃說:不能喝了,不能喝了,感覺胃疼。他躲酒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這麼堅決確實少見。
「你不對勁!隊長不對勁!隊長說他今天一口不喝!」趙君瀾對大家喊:「有問題!」
「有事兒啊晚上?」孫哥嬉笑著問。
徐遠行長腿一伸,身體靠向椅背:「喝不動了。胃疼。再喝你們給我收屍吧。」
任別人說什麼他都不喝。
曾不野倒是想喝一點。她主動找酒喝的時候少之又少,這時舉著玻璃杯讓趙君瀾給她滿上。
「這就對嘍,喝酒解乏。」趙君瀾說著給曾不野滿上了酒。曾不野聞了聞,挺烈。接著指著徐遠行說:「你不喝你就坐小孩那桌。」
另一桌的小扁豆拍巴掌歡迎她親愛的徐叔叔。徐遠行還真的拿著餐具去了小孩那桌。
他心裡有事就不想喝酒,只盼著他們快點吃完,各回各屋。這個過程是很漫長的,應該是等到了晚上十點,酒鬼們才散。
曾不野這一天酒量出奇地好,喝了整局,離開的時候走路身子都沒有晃一下。他們住的這家民宿房間不夠,趙君瀾排房時候給她和徐遠行排到了隔壁的民宿。趙君瀾當時是動了一下腦筋的,想幫徐遠行一把。大家都想幫他一把。所以曾不野需要跟大家揮手作別,然後離開這裡。
這一晚的月亮格外的亮,這讓她想起很多文學作品裡的描述「月光如水灑在地上」。推開屋門,走到長長的寬寬的院子裡,走上那條從雪地里清掃出的一條窄窄的小路,一直走到院門口的籬笆木門。推開那扇吱吱呀呀的門,就走到了恩和的鄉間小路上。
窄窄的無人的鄉間路,她披著月光就走了上去。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看到徐遠行雙手插在兜里,安靜地跟著她。
「走走嗎?」她邀請他走走。她實在是沒見過這樣的月亮,也沒體會過這樣的靜謐。她看到他呼吸出的白煙被月光打亮了,心裡就透亮起來。
徐遠行走到她身邊,說:「走走。」
「怎麼走?」
「隨便走。」
恩和不大,就沿著那筆直的小路走,路邊光禿禿的樹遮不住月光的。野貓出來巡邏,在雪地上踩下一個個梅花腳印,走到某一家的門口,鑽進籬笆,消失了。
他們都沒有說話,因為語言會打破這樣的寧靜,而他們都迫切想從這寧靜之中獲得休憩。又因為雖然他們都不說話,但有時曾不野走著走著就會停下,安靜地看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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