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1 / 2)

頭車播報路況:今天下午有大雪,青川趕在下午兩點前到達滿洲里。海滿一級公路經常有牲畜穿路,聽頭車指揮,注意避讓。

頭車嚮導沒騙人。

他們上公路行駛15公里,就遭遇了老牛攔路。

那真是一頭厲害的牛,不知怎麼越過了公路的綠色圍欄,在路上走來走去。大家停車不動,它倒是悠閒,站在車道中間,誰也別想過。

那地面也不知有什麼,它低著頭在那裡拱。常哥身子伸出來給牛拍照,一邊拍一邊說:這玩意兒得多好吃!

小扁豆掏出一根香蕉來,讓曾不野給她開窗。曾不野開了,她大喊:「來啊!來吃香蕉啊!」

牛真的聽懂了,朝他們走來,車隊才陸續發車。

曾不野覺得自己的眼睛能看到幾十公里外的地方,如此寬闊的視野實屬罕見。這一路被牛馬攔路,走走停停,終於趕在雪下大前出了高速。

遠遠地看著那座城市有很多高的圓頂建築,玄幻得像海市蜃樓。進城的時候浩浩蕩蕩,馬路邊來「遛彎」的俄羅斯人也會向他們看。

小扁豆要去看套娃,曾不野想壓馬路,常哥想去拍建築,孫哥想去賣唱…這一大堆人各有想法,最後決定各干各的,晚上去酒吧集合。原本徐遠行請客吃俄餐,最終變成了「全場喝酒徐總買單」。

曾不野扎了大半天的哪吒頭終於拆掉了,頭皮生疼,頭髮被卷出了誇張的大卷,像剛被電擊過一樣。頂著「電擊頭」走在滿洲里的街頭倒是不稀奇,因為很多俄羅斯姑娘的頭髮也像被電擊過似的。倒是應景了。

趙君瀾、徐遠行、433還有川卡,打定了主意要跟著曾不野壓馬路,走在她後面像四個保鏢。曾不野根本沒有目的地,她只是想閒逛。她的閒逛再總結一下,就是累了就坐下,休息好了就走。她也不進商店,也不買杯喝的,就是純拉練。

前一天滑雪後遺症還沒消退,今天甩開膀子走,這姿勢多少有點滑稽了。趙君瀾走急了,就對她說:「你歇歇行嗎?」

「我消酸呢。」曾不野說。

「…」

趙君瀾等人終於受不了,找了個地方躲清淨去了。

只剩徐遠行跟曾不野。他終於得著機會跟她說說今天早上的事。徐遠行說看見他們的時候他心裡不像從前那樣堵了,他們說什麼話,他就在心裡說放屁。有時也忍不住,讓他們閉嘴。他跟曾不野學會了無視。

「我沒教你無視。」曾不野說。

「但你的態度就是無視。你對什麼不喜歡的事就直接無視。」

「好吧。」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著,就連雪下得更大都沒有察覺。徐遠行沒覺得什麼事不能跟曾不野說,他並不想隱瞞自己的過去以及自己的愚蠢。曾不野也沒有因此嘲笑他。

他們就是這樣說著話,在暴雪的滿洲里街頭。風吹著曾不野的爆炸頭,有時會把一縷頭髮吹到徐遠行的臉上。濕漉漉的掛著雪的頭髮。他們像走在異國的街頭的情侶一樣,無話不說。

有一輛三輪車綁著很多氣球,老闆正站在那看雪。氣球被風吹得整齊向左向右,好像在跳舞。曾不野喜歡那隻怪獸氣球,讓徐遠行給她買。徐遠行回來的時候拿著兩隻氣球,一隻是怪獸,另一隻是公主,都遞給她。

她左手握著怪獸,右手握著公主,又繼續跟他走。

曾不野終於跟徐遠行說起她亂糟糟的生活。她說她被前男友騙走了很多錢,法院判他每年歸還定額;說創業合伙人捲款跑路,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她。她費勁周折找到對方,現在終於要開始打官司了。她說她其實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是爸爸把她帶大的。但是爸爸也去世了。

「最近這些年一直在經歷壞事,一件又一件。」曾不野說:「我變成了一個悲觀主義者。」

徐遠行其實對她所說的事並不意外,因為年初一那個晚上她做的夢大多關於這些。這都是於她而言懸而未決的事,要一直一直占據她的心神。他只是聽著,並沒開口規勸。只是偶爾幫她拉一下眼看要纏到樹上的氣球。

曾不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那麼多話,她只對李仙蕙這樣的。在她身邊沒完沒了地傾訴、痛罵。李仙蕙帶給她安全感,現在站在她身邊的只認識了幾天的徐遠行也是。

她覺得自己又犯了那個老毛病。

她總是無緣無故相信別人,別人只要端出一點真心的姿態來,她就覺得那個人是好人。然後她就開始掏心掏肺,最後她會被騙。一次又一次。她的智慧並沒有因此而增長,反而換來一身又一身的傷。所以她開始害怕與人接觸,她知道遇到一個純粹的好人,要有天大的運氣。而她,幾乎沒有這樣的運氣。

現在她又開始了。

徐遠行對她好,她就覺得他是一個好人。他帶給她安全感,她就開始衝破了底線。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只是在傾訴,徐遠行並沒有要求她付出任何東西。他對她的索取也只是借她一副耳朵,也把他自己滿肚子的委屈倒出來。僅此而已。

「徐遠行,你早上不在,我飯都沒吃好。」在沉默了一段路後,曾不野停下了腳步,面對著徐遠行這樣說。

高高飄著的氣球將她「夾」在中間,公主與野獸都在風中。

最新小说: 掠心 圖書館裡有古怪 救赎美惨受后渣攻怀崽了[快穿] 小财迷她嫁给了黑心王爷 病美人他总也摆不烂[穿书] 吃吃喝喝的重生小日子 斗罗之竹剑 继续捡小可爱 鄰桌的壞同學 《豪门小逃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