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兩個神官的發言(表演),貴族們臉上的驚慌終於稍微消去了一些。
「好,有勞教會了,感謝你們為了和平做出的貢獻,等你們的好消息。」國王正狼狽地整理自己的髮型和服裝,急得自己都上手了,為了面子卻還要臉上端住表情,「但是他能那樣操縱狂風,教會可有什麼壓制他的好辦法?」
「他不過是藉助了魔鬼的力量,才有如此非人的可怕能力。不過魔鬼都懼怕光明,教會中有數人蒙恩光明神的偏愛,天生習得光明魔法。只要教會派出這些人,那個魔鬼俯身的平民必然無所遁形!」神官信誓旦旦,「陛下,魔鬼的信徒都是吃人啖血之物,要是不及時除魔,只怕會在國內引發更大的災害。請將重弩手借與教會,助我們一臂之力!」
「……好吧,以我的名義,借給教會二十名重弩手。」國王強調,「一定要快!這個魔鬼藐視王室,按律當誅。絕不能讓他在七天之後真的殺了人!」
神官自然滿口允諾,然後就帶著教會的人先離開了現場。彌亞爾還腳軟著,被教會的隨從半抬半拖帶離了宴會。直到這會兒,他才發現安德魯伯爵早已不見了蹤影。
國王望著教會一行氣勢洶洶地離開,心裡其實也犯嘀咕。
別說國王,幾乎所有貴族都在想:我又沒得罪那個人,我甚至都不認識他,他應該不會第一次就來殺我吧。
——再說,教會要派重兵去除魔,應該能防得住他吧……
——實在不行,把家裡門窗關好,多找幾個衛兵保護我好了。
各種心思在權貴的心中流轉,大部分人還是以王室為主心骨,或者單純不想丟臉,依舊強撐著沒馬上離開宴會,回家躲起來。
而此時此刻,腿被撞得爬不起來的巴特利公爵,終於在隨從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他環視一周,這才發現自家也丟了個人。
賽里斯呢?
賽里斯想去給寧非通風報信,趁著親爹不注意,一溜煙跑了。
比他更早到寧非家的,是段昀弘。
但他的馬車跑得再快,還是沒趕上踩著風的寧非。等段昀弘的馬車停在了寧非家門口之時,寧非家已經是大門敞開,沒見到寧非本人,倒是幾個小鬼正在小跑著把裡面的東西往外搬。
一個侍者告訴段昀弘,那個十歲冒頭的短髮「小男孩」就是寧非僕人——沙萊。
段昀弘一眼瞧見沙萊手上拿著的一個紫色絨布盒,正是之前裝著給寧非的禮物的盒子。男人跳下馬車,一把拎住這個假小子:「搶別人東西?」
沙萊下意識掙扎,但她再怎麼厲害也就是個平民街出身的小孩子,立馬滿臉戒備地抱住盒子瞪著段昀弘:「什麼搶東西,這就是我的。你想幹什麼?!」
「放屁。這是我送給寧非的東西,小強盜搶到他頭上來了?」段昀弘瞥一眼在旁邊想要伺機而動的其他少年,意識到了什麼,「寧非不在?」
沙萊掙扎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
其他少年想要上來搶人,伯爵府的侍衛們拔出了劍。段昀弘則是把沙萊拎得更高了一些:「我不是寧非的敵人,我也懶得收拾你,老實回答問題——他是不是已經跑了?」
「我不知道!」沙萊依舊是這套回答,「這房子裡的東西隨便拿,誰拿到是誰的!」
段昀弘摘下胸口的寶石胸針,塞到她懷裡:「他讓你們隨便拿的?你知道他藏去哪裡了嗎?」
沙萊眼珠子一轉,只回答了一半:「他走了,說讓我也快走,不然會惹來殺身之禍。反正他房子裡的東西都不要了,我就隨便拿點。」
「他說得不錯,等下肯定馬上會有人來追殺他。要是你們再貪戀錢財留在這裡,株連你們是很正常的事。」段昀弘冷冷道,「你能聯繫到他嗎?叫他來找『姓段的』。」
沙萊沒聽懂「姓段的」,但還是回道:「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要是看見他,就幫你說。不過我只說這一句,他什麼反應,我可不管。」
「也不指望你在他面前有多少分量。」段昀弘嗤笑,把她扔回地上,「跑吧。你是寧非的僕人,他們找不到寧非,就會找你、拷問你,叫你生不如死。」
沙萊看他確實不像是來尋仇的,好奇問道:「寧非到底幹什麼了?他就匆匆回來了一趟,幾乎什麼都沒帶走。他又得罪什麼貴族或者教會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