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自從寧非決定爽快認輸,自然是把這套解釋也準備好了。不然段昀弘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那可真是有樂子了。
「郁周確實想讓他的小心肝贏啊,不然我怎麼會被他安排得全國亂跑、忙到飛起?」寧非鎮定地回道,「但沒辦法,輸了就是輸了。其實來之前我就有預感,他也有,他除了把我罵到狗血淋頭一頓,也沒別的招。要是你讓他來一起談論功行賞,他可能會把談判流程硬生生拉長几天,可結果很難改變。
「還有,你之前不是問,為什麼這麼早就認定喪屍潮的危機結束嗎?我當時說岳峰平退下來了,郁周也不爭了。其實還有更準確的表述——岳峰平都不再是管理者了,天越再壯大發展,也不能把功勞全算到岳峰平頭上。既然岳峰平註定當不成『救世主』,這個賭局也沒有再繼續的意義。那不如就當做完成,清理結算了。」
段昀弘乍聽,覺得這兩人給賭約的目標定義也太兒戲了。
但仔細一想,他居然還真理解了寧非的邏輯。
這裡面的邏輯鏈是:賭約是因「郁周想讓岳峰平當救世主」而起——岳峰平退居二線當不了救世主了——賭約就此打住——寧非和郁周都預感到段昀弘贏了——平靜接受結果。
——可是,總覺得還是哪裡不對勁……
段昀弘開始隱隱察覺到自己好像被騙了。
但寧非一下拉走了他的注意力:「說起來,認輸也認了,飯也吃了。段老闆,該付尾款了吧。」
「……現在?」段昀弘從思慮中抽離,掃一眼桌面上還鋪滿的美酒佳肴,「你就非要把事情搞得這麼緊湊?」
「哎你這人,別總想著程序性的東西嘛。這不是能自然過渡嗎?」寧非拿起酒杯,站起來悠悠轉到段昀弘身邊,「我看你也吃得差不多了,酒足飯飽還不思那個啥嗎?再說了,我們也不是沒在飯桌上玩過,你裝什么正經啊。」
段昀弘拉過旁邊的椅子:「你先坐下來。」
寧非依言坐下:「還有什麼吩咐,段總?」
「給你個東西。」段昀弘朝他一攤掌心,托住一個巴掌大的盒子,「你收了,我就給你結尾款。」
寧非定睛一看,是個絨盒,沒動手,挑眉道:「什麼意思,段總?」
「沒別的意思,你打開看看。」段昀弘語氣淡定,「只在模特那個世界看過你對這種東西的審美偏好,不合適的話,還可以調。」
寧非:「不會一打開就暗算我吧?」
段昀弘:「我要暗算你,還提前通知?放飯菜酒水裡不是更方便?」
寧非對這種環節其實是很敏感的,可段昀弘看起來一點不激動,還能開玩笑。於是寧非就狐疑地、猶猶豫豫地、伸手拿過盒子打開了。
裡面是一個胸針。
金屬的流線型主體設計,頂端鑲嵌一顆小小的點睛寶石,簡約低調但確實很有藝術性。實話實說,這還真是寧非偏好的造型。
重點是,寧非感應到了這玩意居然有隱隱的異常力量波動。
段昀弘道:「這個雖然是胸針造型,但改項鍊也很簡單……」
「不是,你等會兒,胸針項鍊什麼的是重點嗎?」寧非蹙眉道,「你在這東西上附著了你的力量?你把這種詛咒似的東西給我幹什麼?」
「詛咒?我閒得沒事耗費力量和氣運給你下個隨時能丟掉的詛咒?」
「那這到底幹嘛使的?」
「這是我的定位標記!」
「……哈?」寧非一怔,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回他手裡,「你給我這個幹什麼?誰要當你的STK啊!你當這是捉迷藏,你抓到我了就還我來抓你?」
「誰跟你玩小孩子的遊戲,我只是把這個給你,選擇權也交給你!」段昀弘又把盒子塞回到他手上,「你死活不願意談,那行,那就不談。反正我把這個給你,就表明了我的態度。如果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想談了,就來找我。」
寧非擋住他的動作:「誰要找你啊!」
「那你就在找不到比我技術更好的時候,來找我上C也可以!歡迎你純粹來找我上C,行了吧!」段昀弘掰開他的手,把盒子摁他手裡,又強行合上他的手指,「我用力量處理過,你不用花氣運就能帶出帶進各個世界。」
寧非想張開手扔掉,但段昀弘的力量很大:「你特麼……這還有強買強賣的?!」
「我能怎麼辦?你不想談,但我一定要表明我的態度,省得你以後回頭來一句『你又沒講清楚過』,我不是踏馬的冤死了?!」段昀弘就是緊緊抓住他的手,「這又不會咬你,你也不虧,這不是很符合你的習慣嗎?主動權在你手裡,你也不用吃虧。」
「……」寧非抓著盒子的手指都有點僵了,「你發什麼神經。難道你自己不覺得,這種行為很像舔狗?你怎麼能把舔狗發言說得這麼壯士斷腕?」
「你這麼犟,我要是也一步不讓,什麼都不會改變。」段昀弘悄然把想談的內容帶幾句進來,「你總愛說我嘴硬,但我也很清醒,我不干讓自己後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