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現在怕你小叔知道學校里的傳言,那你怕不怕我去跟你小叔說,當初就是你慫恿我去舉報的?還有秦然那件事,肯定也是你做了什麼吧?不然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到了高三還冒險做這樣的事!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他被牽涉到案子裡,他爸才氣得把他送出國念大學的。你才是主謀啊,你憑什麼置身事外?!」
「你沒有證據不要亂說。我當時只是跟大家說寧老師在幫林盛嘉補課,是秦然說他們可能作弊了,然後是你自己要去舉報的!你怪到我頭上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姬星喆對這事早就順過邏輯,立刻反駁,「而且我跟你說的是現在的謠言。你不要這樣說寧老師和林盛嘉的事了,到時候他們追究起來,查到你,你真的有可能背上處分的!」
「要你裝好人?他們吃虧,你暗地裡不知道多高興吧?在這假惺惺地說什麼廢話!」朱月婷厲聲道,「我現在才看出來,你就是那種我最討厭的心機狗!不打你一頓都算我脾氣好了,你還敢來質問我。最沒資格質問我的就是你,我警告你,離我遠點,以後別來煩我!」
說完,朱月婷轉身就走。
姬星喆都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徹底消失,姬星喆又腦子紛亂地呆立了幾分鐘,這才神色不明地走出了鮮有人來的教學樓背面。
剛走出去沒幾步,就極巧地碰上了下樓的寧非。兩人一照面,姬星喆被寧非那看似平靜的視線一掃,腳步就不受控制地朝對方走去。
「那個……」少年的嘴巴快於腦子地張了口,隨後才有點磕磕絆絆地表示,「這次的事,不是我。我完全不知道的……我也勸過別人不要傳了!」
寧非聽段昀弘形容過好幾次姬星喆的慌張表現,但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不得不說,確實跟最初見面時的他大相逕庭。
「『這次的事』?什麼事?」寧非故意問道,「你勸誰不要傳了?」
「就是,同學之間在傳的……總之,我知道你和小叔不是那種關係,我也從沒在學校里提過的。真的不是我!」姬星喆遲疑兩秒,又補充道,「我也勸過婷婷別說了。她不了解事情的全貌,很容易誤傳的!」
寧非:這小子出賣人真是乾脆啊。
這都是寧非直面他第三次賣「隊友」了——雖然這次朱月婷不能算姬星喆的隊友——但事實也再次證明,姬星喆為了自保,供出別人真是毫不猶豫。
不過看這小子的慌張急切模樣,這次應該確實不是他,那麼他的證詞就有可信度。朱月婷會幹這種事,大概出於幾個原因:一來她本來就是這種會落井下石、惡意傳播的性格;二來她之前因為「錯誤舉報」,跟寧非、林盛嘉單方面結下過梁子;以及,她也想要以這種謠言的傳播,來噁心已經鬧掰的姬星喆。
寧非其實本來對這次謠言的傳播有點懶得處理,反正傳謠言的人舞不到他們面前。只有教導主任來問了兩句,寧非似笑非笑說「那我打個電話給段昀弘,你親自問問他」,教導主任就偃旗息鼓了。只要校方不當真,還真沒什麼能影響到寧非。
他也讓林盛嘉那邊不要太在意了。林盛嘉本來就認為其他學生都是幼稚小屁孩,沒什麼熟人。他獨來獨往的,沒人會當面問他什麼,背後議論的話也不會少他一塊肉。寧非還讓他要是被校園霸凌,就跟自己說,自己會想辦法處理。結果林盛嘉也腦子清醒地表示,只要沒有學生真的上手,管他們說什麼屁話。
哦對了,林盛嘉已經知道其實自己才是「安排車輛接送」的主因,這種安排是為了防止姬星喆或唐蕙蘭做出過激行為。這年頭能坐轎車上下學,舒適度和安全度方面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別人疑惑就疑惑去吧,反正林盛嘉上輩子都沒享受過的出行方式,這輩子也絕不會反對。
不過話又說回來,姬星喆都急得親自給寧非「送情報」了。寧非覺得,要不就配合他處理一下好了,也算稍微安撫一下這個急躁的冒牌貨。穩定他一段時間,林盛嘉的安全係數也高一點嘛。
於是和姬星喆簡單聊了幾句後,寧非轉頭給段昀弘打了電話。
段昀弘更不客氣,直接給朱月婷的爸爸去了電話。朱家本來還想跟著姬家的腳步,在深城也發展點事業呢。段昀弘本來當沒看見,反正以後應付同業競爭的又不是他,如今卻明目張胆地攛掇當地管事的卡了朱家的項目合作。而且段昀弘也在電話里跟朱家家主大方承認了,就是他幹的。就因為朱月婷在背後傳他的謠言,導致他形象受損,所以他也要給朱家來一點損失。
朱家家主找姬震威調合,姬震威兩手一攤表示管不了深城那邊。舉報作弊的事,在學校捅出姬震威上香城小報的事,還有這次大肆宣傳段昀弘「玩nan人」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全是朱月婷在惹是生非,姬震威會幫朱家才怪。
於是輪到朱月婷禁足在家一周了。對外宣稱是生病請假,其實就是被關在家反省,氣得朱月婷在樓上就往窗外扔東西。幸虧她家是獨棟別墅,不然來個高空墜物傷人,朱月婷還得跟秦然一樣來波人生污點。
經此一事,姬星喆徹底歇菜。他看段昀弘整朱家時,姬震威一個字都不說,生怕這種無情降臨到自己身上。他感覺到這一天總會到來,只能希冀它晚一點再來,越晚越好。
與此同時,當高三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結束,林盛嘉終於也踏進了年級前50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