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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非把劍隨手哐當一扔,又一腳踩在上面,嗤笑:「封建迷信?」

「……妖孽,從這人身上下去!」老人顫聲道,「雷霆金輪,萬物不存!」

寧非已經掏出手機對準他。

右手全是血,驗證不了指紋,好在快捷鍵摁兩下就能直接打開拍照錄像功能。寧非懟著老人錄著他的大臉,看老人沉默,還冷笑:「說啊,繼續說,還有什麼跳大神的詞?」

老人閉口不言,只是瞪著他。

寧非見狀,又開始環拍這個房間。對準地上的劍、血泊,還有周遭那些奇怪的擺設。當然,他也拍了一直在旁邊倒地不起的中年人。中年人正好在血泊旁邊打滾,臉上也沾了血。寧非冷笑:「這是什麼血?狗血、雞血?你舔那兩口味道如何?」

中年人痛得瞪他都瞪不了,倒是後面那個老人還在恐嚇:「那是黑狗血,它已經滲入這身體,你馬上會被驅走!」

寧非把鏡頭調轉向他,他又不說話了,只鼓著一雙眼睛瞪著寧非,生怕寧非也會給他一腳。

寧非沒理他,而是把手機舉到了那個神龕前。

供品、香燭、香爐一應俱全,裡面端坐著的不是神像,而是個牌位。不過牌位的字體古老,一時間很難看懂。

寧非放下手機,把香爐拿了下來,掂了掂。

這看起來太像要隨時砸人了,老人色厲內荏、聲音發顫:「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寧非嗤笑,將香爐轉向他,「聽說,你們的咒術失敗,會被反噬?」

隨著話語,寧非用帶血的右手大拇指,在香爐正面畫了一豎,又畫一橫,像是做了個什麼詭異標記。那血痕又深又明顯,還滲入縫隙之中,日後就算仔細擦拭,都未必能擦得乾淨。

老人看得目眥欲裂,又不敢上來奪,手指顫巍地指著寧非:「你敢侮辱師祖,你必糟報應……!」

「怎麼報應?」寧非邊冷靜地問話,邊再次伸出了還在流血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然後,直接捏住了還在燃燒香頭。

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三支香被他一支一支碾滅。

老人被這更上一層樓的駭人行為嚇傻了。他盯著沾血的線香頭,嘴唇顫抖好一會兒,連「瘋子」都不敢說出口。

「我的報應來不來還不知道,但告訴顧赫晨,這樣弄我,他的報應馬上就來。」寧非嘴上輕鬆嗤笑,一轉身,就把香爐猛地砸向神龕!

嗙——!!!

神龕驟然倒塌。老人盯著這一幕,渾身顫抖,不知是在氣還是在怕。寧非也不在乎,只在轉向門口的時候輕飄飄扔下一句:「別急,等他倒霉完,就輪到你們。」

說完,寧非大步流星走到門口,開門、出門、摔門。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砰」,聽得屋裡兩人心跳漏了一拍,隨即竟然是鬆口氣。好一會兒後,老人好像才找回了聲音,沙啞道:「快、快給顧赫晨打電話……」

中年人卻沒能立刻起身執行他的指令,而是依舊蜷縮在地上,腦門上悶出豆大的汗珠。

「老師……我想,先去趟醫院……」

***

寧非出了屋子,沒直接走,而是先去公共廁所清洗了一番。

臉和頭好洗,懟著水龍頭直接沖就行,身上的襯衣和休閒西裝卻沒轍。寧非又沒帶備用的衣服,總不能裸奔吧?

沖洗完後,寧非隨手扯了幾張紙,頭髮、臉上一通亂擦。扔紙的時候,他往鏡中一瞥,不由嘲弄一笑。

「普通世界都這麼多么蛾子,真是小看了啊……」寧非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襯衣。因為剛才大量沖水,身上的血跡暈得更開了。加上沖洗頭髮後流下的水,大片大片的污漬在前胸後背,又難受又難看,別提多狼狽。而且右手上的劍傷不算淺,才剛洗、剛擦完沒幾秒,立馬又開始滲血了。而拈滅燃香意外沒起燙傷水泡,只有幾個深深的紅印,或許和剛才大量沖水有關。

寧非沒急著去療傷,甚至沒想著立刻再洗掉血跡,而是兩指沾著鮮血,緩緩摩擦。他盯著指尖,想著工作室的人怎麼騙要自己的八字,想著顧赫晨怎麼把自己騙來這裡,不由輕聲嗤笑。

「顧赫晨,你認為我是妖魔鬼怪,我怎麼能讓你失望?」寧非再次洗手,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無聲地動了動嘴唇,「還有蘇岑希,裝不知情?看來是教訓還不夠。」

他打了個響指。

——欠我的氣運,還有「利息」,該還一還了。

***

寧非從電梯間進停車場的時候,把門口的保安還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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