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清代,清的人口比明翻了一番,但因為清代士大夫同樣要納稅,只有在朝的官員才能免稅,而免稅的田畝數也是有定量的,不能超出應當擁有和朝廷賞賜給的田畝數,名下的田畝超出朝廷規定的那部分,同樣要繳稅,像明朝那樣把名下的田畝掛在舉人以上的士大夫名下是行不通的,無大災荒的年份,清廷每年的田稅在八千萬兩到一萬萬兩之間,是明朝的四五倍。
……
按照戶部的統計,本朝治下有一億出頭的人口,這還不算剛納入王治之下的滇地,幾乎與明後期人口數相當,可是收上來的田稅卻比人家還少,不能說少,只能說太少了。
看來本朝的土地兼併也不樂觀。
想到這裡,沈持是想向田稅動手的,但怎麼動手不是一拍腦子就能幹成的,會得罪太多的士大夫,一旦反噬到他身上,那對他,對沈家,甚至跟沈家聯姻的幾家來說都將是萬劫不復之事。他對自己說:要謀國,更要謀身。
你看戶部尚書秦沖和,那麼精明犀利一個人,執掌戶部這麼多年都沒提過此事,焉知不是揣著明白當糊塗的。
就這麼看了一天的冊子,等散值時分,天陰了,沈持覺得他的眼睛看什麼都沒有以前那麼明亮,好像要近視了。他揉揉眼,和董尋一塊兒從戶部出來,說道明日去兵部看看,按照慣例,左相每個月要到各部巡視一到兩次,今天算是在戶部。
一出來,北風裹著雪花迎麵糊來,下大雪了,董尋裹緊狐裘,凍得直打哆嗦。沈持趕緊送他鑽進馬車,見裡面生了三個手爐,小廝立馬遞上手爐,讓他暖著,他的臉色才回來一些。沈持說道:「你聽我的勸,還是找個醫生看一看吧。」
「等我哪天得空了,去拜訪一下你說的黃大夫,看看西南的醫術究竟怎樣。」董尋有氣無力地道。
沈持呵了呵手,也想著抽空去看看他的近視,這個朝代還沒有配眼鏡的,只能依賴喝湯藥。
他快步走回家裡,進了門,他娘朱氏望了眼窗外,遞了兩個遮雪的斗笠過來:「三娘今兒騎馬出門的,沒帶斗笠這會兒雪下的這麼大,你去迎迎她吧。」
沈持接過來,一個帶在他頭上,另一個斗笠拿在手裡,又從家裡出來。
他每天上早朝,史玉皎也沒閒著,她常常午後到宮中去教兩位皇子習武,一般到他散值時她才回來。
有時候被周淑妃或者後宮的嬪妃、女官們拉去她們的殿裡再稍坐一坐,就傍晚時分了。
沈持迎著風雪走出竹節胡同,遠遠看著史玉皎披著繡紅梅的斗篷,雪落了她一身,走近了看她是帶著斗笠的,那斗笠做工極是細緻考究,不似市井買的那般平平,想是後宮的某個貴人賞的。
看見他,史玉皎從馬上下來:「來接我的?」
「嗯,」沈持說道:「怕你淋了雪。」又問她:「給兩位殿下當師傅還順利嗎?」
「都很聽話,」她笑道:「也很聰慧,我很省勁。」跟玩兒似的。
沈持伸手拉住她的手,倆人一起往家裡走去。
……
宮中,臨華殿。
「娘娘,該喝藥了。」宮女把煎好的藥端到鄭德妃面前,請她起身喝藥。鄭瓊擺擺手:「晾一會兒吧。」又不是什麼對症的藥,急什麼。
十皇子悄悄問她:「母妃,你怎麼不喝藥呢?這是黃大夫開的藥呀。」鄭瓊搖搖頭,小聲說道:「他雖知我得的是什麼病,因怕得罪了太醫院,不敢對症下藥,能按照太醫院的氣血虧虛來治。因而這藥我就是喝上一年,也治不好病。」
「娘,我有個辦法。」十皇子說道:「明兒我就說我病了,讓黃大夫進宮來給我看病,我問他要個方子。」
鄭瓊搖搖頭說道:「你若真病了,你父皇哪裡會同意一個民間的醫生給你看病呢?必須要太醫院來精心診治的,你裝不了病的。」
「何況你才幾歲,若故意生病,一不小心可就把命丟了,萬不可想這個法子,娘沒事兒,過一陣子就好了。」
「哦。」十皇子撅著嘴應了聲。
這天晚上他還在想怎麼才能讓黃宗敬給他娘開對症的藥方,又怎麼才能把那些藥材帶到宮裡來。
於是第二天上武術課的時候,他一直在走神,史玉皎說讓他扎馬步,他晃晃蕩盪往後跌去摔到了屁股。
史玉皎笑道:「十殿下是怎麼回事兒?昨天扎馬步還扎的好好的,怎麼今兒就退步了呢?」十皇子年紀小,她對他並不嚴厲。
雖然沒訓斥責罰他,但是十皇子「哇」地一聲哭了,史玉皎只好讓七皇子在一旁練著基本功,然後牽著他到一旁哄。
十皇子的乳娘說道:「史將軍,許是昨日黃大夫來進宮來給德妃娘娘看病,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小殿下記在心裡了才哭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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