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自然指的是鄭瓊和皇帝之位的其他男子的。
其他男子……聽了周淑妃這一番遮遮掩掩又露骨的話,鄭瓊的心一下子墜進了冰窟窿,她心想:她是有個心心念念的人,但他們只有一面之緣,他從為與她說過話,難道……被窺出了深藏已久的心思?
鄭瓊低頭飲酒,莞爾:「是妾不懂事多謝娘娘教導,妾以後會愈發用心服侍陛下,養育十皇子,不再叫娘娘為妾操心。」
敬了酒回到坐席,她越想越怕,去更了兩次衣,每次都冷汗淋漓,濕透了貼身的褻衣。
熬到散席,鄭瓊回到臨華殿,她自知周淑妃哪有那麼好心為她好,必是挑唆她與莊王相鬥,她在心裡冷笑:她一個小小的昭儀,何德何能扳倒莊王,周淑妃高看她了。
不過,思前想後,她竭力說服自己不能沉浸在那點兒虛無縹緲的小心思里了,宮中險惡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為了她自己,為了十皇子,也為了沈持,她必須從此眼裡心中只有皇帝,打起萬分的精神來去爭寵。
左右想了一夜,次日清晨,她把一同進宮的宋蓮找來:「宋姐姐,我聽說陛下曾下旨讓繡娘們照著賢懿太后的畫像為她做衣裳是嗎?」
賢懿太后是皇帝的生母,死得早,活著的時候只是宮中最低位分的才人,沒過過好日子,帝每每想起都要流淚,大哭「子欲養而親不在。」之類的話,逢年過節都要叫宮中的繡娘做些華麗的衣裳送到太后的寢陵去祭祀,以示孝心。
「是,丁公公前幾日捧了太后的畫像來,」宋蓮說道:「我斗膽端詳了一下,太后娘娘真是個美人兒呢。」
鵝蛋臉兒,柳眉杏眼,脖頸修長,細高挑身段。皇帝蕭敏猛一看跟他娘親長得真像呢。
「娘娘,」她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鄭瓊說道:「我想為賢懿太后繡一幅像。」
宋蓮愕然:「娘娘進宮之後連針都沒粘過,這繡像的事兒可是個繁複的活兒,極傷眼睛,娘娘還是歇了這個心吧。」
「好姐姐,你幫我畫下賢懿太后的頭面,翟衣吧,」鄭瓊央求她道:「我得空繡一兩針,不累著自個兒。」
宋蓮便在紙上給她畫了下來賢懿太后的頭面和翟衣來:「不過我只見過一面,未必能記得清楚,你要是有心,還是問陛下去。或可讓你觀瞻一眼太后的肖像。」
鄭瓊謝過她,當日便找來繡花針繡起來。當朝皇太后所用的為龍鳳花釵冠繡起來果然極為繁瑣耗費精力,她才繡了半日便覺得眼睛酸痛乾澀,手指也發僵,晚會兒宋蓮過來,見了她的繡工驚嘆道:「娘娘啊娘娘,你這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功夫啊。」
「多年沒拿過針線,」鄭瓊笑道:「都快忘了。」
宋蓮給她分繡線:「娘娘繡工精湛,哪怕嘴上說忘了,做出來也是一等一的繡活兒。」
鄭瓊笑了笑,和她一塊兒刺繡位於鳳冠上的一條龍口銜大珠。
皇帝蕭敏這幾日沒來臨華殿,他又和群臣商議了一回王淵上奏的在滇興商之事,戶部尚書秦沖和說道:「王大儒入滇半年,據所見所聞提出興商之策,臣以為當有些許遠見。」
他環顧其餘幾名大臣:「陛下請想,自從設置鶴州府之後,咱們京城是不是見到了來自滇地新鮮的三七等藥材,這些,都是商旅帶來的……」
「興商,未必全無好處……」
刑部尚書劉渠說道:「陛下,臣以為可一步步興商,至於在邊境上開市,容許與更南的安南國通商之事,宜暫緩。」
他們擔憂的是大理段氏尚未料理乾淨,再來個安南國,豈不更混亂難以治理。
又有幾名大臣附和他,同意在滇地興商,但反對開邊市。
「那就這麼答覆老師,」皇帝蕭敏說道:「你們戶部也給杜愛卿和沈愛卿說一聲,讓他二人該怎麼操辦怎麼操辦。」
眾臣齊聲道了聲「是」後,各自退下。
……
這日,皇帝蕭敏來到臨華殿,看見笸籮裡頭放著一幅鮮亮大氣的繡活兒,問:「阿瓊,你怎麼親自做起針線來了?」
「妾聽說繡娘們近來在為母后繡衣裳,」鄭瓊說道:「也想為母后做點兒什麼,想來想去的,妾不大會縫衣裳,只好繡一幅像,他日福滿大了,妾可以告訴他,這是陛下的娘親,他的親祖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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