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霸天雖然心急如焚,但他知道竇柯一向是個謀定而後動的人,竇柯讓退,一定有她的理由。
他努力平復情緒,化成正常體態,然後緩緩地推出了鐘樓區域。
星詭和霧詭也趕到了。
屍鬼不能說話,只是從鏡子裡掏出了一張潦草的字條,遞給了熊霸天。
「雪詭和森林詭犧牲,切勿言語。我將嘗試壓制許願詭,但勝算極低,去找騙人詭。若我犧牲,迅速撤離。」
「犧……」
儘管熊霸天心裡已經有了預期,但看到森林詭和雪詭犧牲的消息,還是感到心臟深處一陣劇烈的痛楚。
他的話還沒出口,立刻被陳安翔捂住了嘴。
年輕的道士搖了搖頭,單手指向「勝算極低」四個字,示意熊霸天務必冷靜。
熊霸天握著那張字條的手顫抖著,目光一邊又一邊地掃過信息。
陳安翔和欒雲亭對視了一眼,生怕熊霸天情緒失控。
可熊霸天卻出奇地冷靜了下來。
他把字條撕碎,然後向陳安翔和欒雲亭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跟隨自己。
三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按照竇柯的指示行動。
野獸直覺全開,熊霸天只集中一個目標:找尋騙人詭。
騙人詭霍印晨成名已久,是馭鬼圈子裡赫赫有名的馭鬼師,偏偏他立場模糊,一邊高調拒絕了安全部的邀約,一邊宅在杭市,非必要不出門。
他的箴言可以改變現實,他的領域欺天罔地可以改變領域內所有人的規則。
如果不是霍印晨這個最強輔助加刀詭這個主攻手都拿不下三江佛窟,安全部也絕不會拿出「華國勳章」來激勵他們。
可如果連霍印晨都無法殺了許願詭,竇柯她……能壓制住許願詭嗎?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熊霸天心中蔓延。
原本他以為詭域接連被攻破,竇柯甚至複製了許願詭的肉身收穫了佛骨菩薩,可怎麼會一個照面,己方就犧牲了兩名隊員。
兩個……自己朝夕相處了兩年的隊員。
熊霸天自認是個豁達的人,可緊迫感和失落的情緒壓著他,連帶著腳下的步伐都越來越快了。
陳安翔和欒雲亭為了跟上他,已經開始小跑。
三人迅速離開了鐘樓區域,竇柯從不說沒把握的事,既然她給了這樣的信息,那就代表事情真的迫在眉睫。
熊霸天知道,如果竇柯真的犧牲了,已方三人別說是撤離,在這種程度的詭異面前,都將成為詭異的養分。
三人穿梭於破敗的建築之間,受益於飛彈洗地的威力,元陽寺除了大雄寶殿外,幾乎全是廢墟。
熊霸天的直覺告訴他,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騙人詭霍印晨,就在大雄寶殿內。
他帶領著三人直直地沖向大雄寶殿。
眾人對元陽寺的布置已經非常熟悉了,痴域的大雄寶殿也拆成過廢墟。
很快,他們便在寺廟正中間發現了那個巨大的蓮花寶座和金棺。
熊霸天認識這個金棺。
一年前,西省安全部主任在主任例會時詭異復甦,正逢何老外出,是在政務服務大廳處理詭器的霍印晨上來,直接開領域強抬所有主任到四階,而後以金棺鎮壓了復甦。
熊霸天記得,當時霍印晨曾言,金棺能夠鎮壓及封印一切詭異。
但此刻,金棺的蓋子緊緊地合著。
熊霸天的直覺告訴他,霍印晨就在裡面。
他沖向金棺,試圖打開它。
然而,金棺的蓋子異常沉重,似乎被某種力量牢牢封印。
熊霸天用盡全力,金棺的蓋子依然沒有挪動。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下呼吸,然後再次嘗試。
熊霸天的肌肉在努力下鼓脹,青筋暴起,但金棺的蓋子依舊紋絲不動。
他意識到,僅憑蠻力是無法打開金棺的。
陳安翔和欒雲亭見狀,也上前幫忙,三人合力,金棺的蓋子依然紋絲不動。
可就在此時,「咚」的鐘聲再次響起。
熊霸天的心臟猛地一緊,難道是……竇柯?
鐘樓這邊。
詭燭台幽幽地燒著三個光點,隨著時間的推移,金鐘上光芒越來越亮,幾乎要與古鐘融為一體。
竇柯站在古鐘對面,護目鏡下,她的眼神堅定而決絕。
她已經毀了許願詭的兩個詭域,許願詭也殺了她兩個隊友,仇怨已結,不死不休。
現在不是留有餘地的時刻了,她大肆擺出詭氣水晶,身後,複製體一個個地浮現。
不一會兒,鐘樓上便密密麻麻站滿了複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