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走到了她跟前，中長款的烏黑頭髮被夜風吹得有些凌亂，卻掩蓋不住那雙漂亮眼睛裡的明亮光澤。
「小辭，我……」宋絳凌伸出手，懷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束碎冰藍。
薄朝辭似乎明白了她想要說什麼，心臟不安地瘋跳起來。
「我、我……」宋小姐難得地磕絆起來，眼神卻堅定明亮到了極致。
薄朝辭下意識地側頭，想要避開這幾乎能穿透內心的目光，下一刻卻被宋絳凌抓住了手腕。
宋絳凌似乎很緊張，掌心裡有濕漉漉的汗，溫熱而潮濕，她甚至能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
「我，我我我……」
薄朝辭一連聽她說了好幾個「我」，那股子心臟要跳出喉嚨的緊張感慢慢消失了，轉成了有點好笑的感覺。
「你……」她輕聲呢喃，「你想幹什麼呀？」
連薄朝辭自己都沒發現，她嗓音裡帶了點親昵，像是撒嬌一般。
宋絳凌瞬間被擊中，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送給你。」
她將包裝精緻的花束塞進了薄朝辭懷裡，語言笨拙而又認真。
薄朝辭捧著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為什麼送給我？」
「道歉。」
薄朝辭有點錯愕，這跟她猜想的不是同一個答案。
宋絳凌深吸一口氣：「小辭，我想為我之前不夠認真的態度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夜風拂過，薄朝辭靜立著仔細聆聽，眼睫輕顫了一下，她垂下眸光注視著懷裡的碎冰藍，指尖觸碰著柔軟的花瓣，目光沒有跟宋絳凌的接觸，輕聲道：「就這？」
宋絳凌有一瞬間的茫然，她感覺薄朝辭話裡有話，但又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多想。
就這？
是道歉就這？還是送花就為了說這個？
宋絳凌害怕自己想得太多，奢望太多又失望太多，最終克制著：「嗯，可以先原諒我嗎？」
薄朝辭抿了抿唇，「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既然是道歉，那這花……我不能要。」說完，她將花束遞迴給宋絳凌，嗓音雖然甜軟，其中的意味卻格外堅定。
宋絳凌懵了，下意識追問：「為什麼？」
薄朝辭微惱地看了一眼她，把花束塞回去，轉身就走。
身後一陣風撲來，連帶著女人身上的冷香和花香，一起將她裹入懷中——宋絳凌追上來緊緊地抱住了她。
薄朝辭想要掙扎，宋絳凌有點急促的聲音卻讓她猛地僵住：「不僅僅是這樣！」
「不僅僅是這樣，小辭，」宋絳凌從背後抱著她，清冷好聽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喜歡你，小辭，我喜歡你。」
「送花不僅僅是道歉，也是想告白，但是我怕太快了，你會拒絕我，可你連道歉也不接受，我忍不住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喜歡你。」
薄朝辭聽清她的話，在她懷裡瞬間安靜下來。
「我想告訴你，我想開始追你，但不知為什麼，話到臨頭，突然間很難說出來。」
「可當你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又什麼都不重要了，小辭，別生氣，求你別生氣，是我太遲鈍了。」
宋絳凌追得著急，花束都沒拿穩，「啪嗒」一聲掉到了兩人腳邊。
薄朝辭低頭看著那束花，感受著身後的擁抱，怔然間，終於開口了：「宋絳凌。」
「我在。」
「放開我。」
宋絳凌僵住，雙手依舊攬著薄朝辭腰肢，不願放開。
「……先放開我。」薄朝辭的語氣多了幾分無奈。
宋絳凌這才鬆開手，但還固執地捏著人的衣擺，一雙眼睛可憐地直勾勾看著薄朝辭，聲音微弱：「你別不理我。」
薄朝辭彎腰把花束撿起，指尖撫弄著柔軟的花瓣，突然間心情大好。
像是心底里枷鎖一松，讓她有了開玩笑的心思：「就這？」
同樣的一句話，此刻卻是不一樣的意思，至少，宋絳凌很輕易地聽出來了。
上一個「就這」，應該是「送花就為了說這個？」
這一個「就這」，則是「你的表白就這？」
反正，宋絳凌是這麼理解的。
總之小辭看起來並沒有生氣和不理她的意思，某隊長突然間就膽大了起來。
「其實還有一個禮物。」宋絳凌彎了彎眸，輕輕地牽住了薄朝辭的手，見她似乎沒有抗拒的意思，動作更加親密了一些，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