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里摸了摸口袋裡的東西——那是在安室透送她上車的時候塞進來的,大概是為了保證她安全的東西,隔著口袋大致感受了一下手感,一個針管?
希望自己不會用得上。
因為是全黑的視角,所以感官會變得模糊,她並不太清楚車速保持在什麼水平,不過一路暢通的路況來看,這裡應該是個比較偏遠的地方。
而既然這次是和安室透的合作,自己作為關鍵一環也多少知道些情報——例如現在,她會被真正送往那個看蘇格蘭不順眼的山口組,或許現在駕駛座上的人就是這個所謂的組織一員?
雖然安室透給了她plan B 的更加安全的選擇,不過都到這一步了,她也沒有多猶豫。
另外既然安室透說過會保證她的安全,又把人直接送到了對方手裡,所以她猜測這個組織內部也有安室透安排好的人。
該說不說,如果安室這傢伙真的想要報復社會開始幹壞事,絕對會是個非常可怕的人。
車開得很穩,雖然這個點正是睡覺的好時機,不過不能困才對......
這樣想著,有里卻忍不住哈欠連天。
不對經。
等她被這股奇異的迷香徹底裹挾的時候,也已經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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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論是什麼牌子的迷藥,人在剛醒來的時候都不可避免地會有,使不上力氣又頭昏眼暈的感受。
厚重的黑布條緊緊勒在有里的額頭上,粗糙的布料摩擦著她的皮膚,帶著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她的雙手被粗麻繩緊緊綁在身後,繩結勒進她的手腕,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會帶來一陣刺痛。
腳踝也被牢牢固定在一根冷冰冰的金屬柱子上,冰涼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襪子滲透進來,仿佛要將她的骨髓凍結。
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還沒醒?」一道尖銳的男聲從她的左前方傳來,聲音裡帶著一絲輕蔑和戲謔。
有里抿了抿嘴唇,沒有吱聲。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菸草味,混合著某種不知名的化學藥品的刺鼻氣息,令人作嘔。
她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四周的動靜,能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和紙張翻動的聲音,偶爾還有幾聲低沉的交談。
她知道,這裡是山口組的地盤。
「誰知道呢?」另一個男人不緊不慢地開口,聽起來沒把今天晚上當回事。
但聲音確是熟悉的,有里在上車之前隱約聽見了這人和安室透有過交談。
雖然很短,但她的記憶力一向很好。
陌生的熟人帶來了些許安心,於是有里也就屏氣做好自己吉祥物的工作。
但很快最初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耐煩,「這個女的真的有用嗎?蘇格蘭那邊聯繫上沒有,我都忍不住要看好戲了。」
有里依舊沉默。
她知道,對方雖然看起不是跟她直言,但話里話外的威脅絕對是要落進自己耳朵里的。
山口組的人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身份,他們需要確認她的價值,確認她是否值得他們「大費周章」地抓來,然後再思考後續的行動。
按照她和安室透的預計,在這段時間內自己應該不會受到什麼危險,山口組的效率沒有那麼高,雖然蘇格蘭確實上了暗殺名單,但終歸抓住她的人也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高層。
消息的傳遞還需要時間呢,再加上現在蘇格蘭的確是屬於失聯狀態。
比起「偷偷摸摸」地殺了自己,還得是利用最大化——需要讓蘇格蘭知道。
當然,如果能順便抓住他就更妙了。
而在明天上午之前,安室透就會按照計劃的那樣端了這個山口組的窩點,把人救出去的同時順便把功勞按在蘇格蘭頭上。
就在她以為情況會繼續按照劇本表演下去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金屬門被推開的刺耳聲。
原本嘈雜的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們先出去。」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有里的心跳加快了幾分,事情的發展似乎有著不受控制的信號。
她當然不認識這個聲音,但從其他人愈加恭敬的態度隱約察覺到這位先生身份的不一般。
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裡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凝重。
她能感覺到面前正有人在逐漸走近,皮鞋在地上發出的聲音讓人精神緊繃,但除了接受她沒有別的選擇。
「外守有里,」男人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冷氣,「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