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風輕雲淡:「接啊,你總要告訴他晚上你要去做什麼,否則他一直傻乎乎地等你怎麼辦。」
第24章
C24 「我送你去單位,這事沒得商量……
鈴聲依舊, 奪命般催著簡漁,車子一如既往筆直向前,窗外快速往後掠過的夜景和瘋狗一樣的男人, 一起壓迫著簡漁。
簡漁緊緊握著不斷震動的手機:「李稷,你不能這麼對我。你說你愛我, 可我感覺你只想毀了我。」
李稷抿直了唇, 銳眸盯著寬闊的高架橋和流水般的路燈,斑駁的燈影落在冷硬的側臉上, 讓簡漁意識到這並非可以用言語調和化解的矛盾。
郎懷璋又打進了一個電話。
簡漁沒辦法再裝傻下去了,她必須得把這個電話接了起來:「郎懷璋。」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說話聲音變得自然點,「你到家了嗎?」
郎懷璋在電話那頭著實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不會接我的電話了,今天的事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簡漁一怔, 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郎懷璋指的是什麼, 她慢慢地說:「沒關係。」
郎懷璋的聲音發緊, 苦笑:「聽到這三個字, 我一點都不高興。」那邊有人叫了他一聲, 他嘆了口氣,「今晚有宴會, 我回不去了。」
簡漁:「嗯。」
郎懷璋仔細地報備行程:「凌晨結束,怕打擾你,我回家裡住, 一個人回去。」
簡漁剛想說沒關係,李稷忽然開口問:「想不想吃草莓?」
簡漁渾身發緊,手比腦子快率先捂住聽筒, 她轉過臉,憤怒地瞪著李稷,他若無其事轉著方向盤,尾戒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他無聲張嘴:「快到家了。」
簡漁不得不重新拿起手機:「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那邊許久沒有傳來回音。
簡漁皺起眉頭:「郎懷璋,你聽得到嗎?」
良久,那邊才傳來郎懷璋慌亂無比的聲音:「聽,聽得到,我剛才想了想,雖然結束得晚,路途也有點遙遠,但我想你了,我還是回去吧。」
他哀求著:「簡漁,好不好?」
不必再抱任何的僥倖心理,他一定是聽到了李稷的說話聲。
這件事其實不必愧疚的,她和郎懷璋已經分手了,而且郎懷璋還有位聯姻對象,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她交往了新男友也沒人可以站在道德層面指責她。
可是郎懷璋的聲音太過小心翼翼,像是精緻的八音盒被打碎,露出了裡面支離破碎的零件,悽慘地落了一地。
簡漁感到於心不忍:「我……」
李稷:「上回你走後,我把四件套都換了。」不知何時,他們開到了紅燈下,李稷偏過頭,鋒利的眉骨下是不馴的眉眼,「都是乾淨的。」
簡漁腦子一片空白,她不敢再和郎懷璋說下去了,李稷絕不會允許的,沒人能保證他接下去還會說出什麼樣的話。
她匆匆說了句:「我有事,先掛了。」
她摁住聲量鍵,把音量調低:「為什麼要胡說八道。」
李稷:「四件套確實換了。」
「這中間沒有因果關係,你在強加因果。」簡漁羞惱不已,是,她確實和郎懷璋分手了,但也沒有分幾天,李稷加上模稜兩可的上一回,把事情說得曖昧不清,郎懷璋該怎麼想她?
會不會懷疑她出軌了?
簡漁不願被人質疑人品。
李稷:「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可以向他解釋。」
可是一旦解釋就意味著李稷要暴露在郎懷璋面前,這是簡漁最不能接受的事,而且人要如何證明自己沒有做過的事呢?她沒有不在場證明,在某個晚上,她確實和李稷共用了晚餐。
李稷不會不知道,只是看到簡漁不斷迴避兩人的情感後,他開始不安分了。
他要用自己的手段得到不被簡漁承認的名分,哪怕這個名分還只是前男友那麼簡單。
車子進了車庫,李稷紳士地替簡漁打開了車門,但在簡漁看來,他與紳士根本搭不上邊,他是強盜,是土匪。
簡漁在副駕駛上僵持了兩分鐘,才不情不願地下車。
李稷自然地挽過她的肩頭,動作流暢嫻熟,就好像他們並未分手,彼此沒有空白過對方的人生。
「冰箱裡確實有草莓,我記得你最愛吃草莓。」他的聲音也變得溫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