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禾想死的心都有了，奈何怎麼躲都躲不開。
「林嘉。」他沉聲，「你裝夠了麼。」
林嘉抬手直接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閉嘴。」
陸禾被她突如其來的冒犯震驚到差點背過氣去。
「陸禾，你最好聽我的。不然我不一定做出什麼噁心你的事情。」林嘉威脅道，兇巴巴的表情和她稚嫩清純的臉有一絲違和。
陸禾不想和她做無謂的爭辯，認命地闔上眼。
林嘉處理傷口的動作格外嫻熟，讓陸禾感到意外。
她手法輕柔，很快就包紮好了。又用生理鹽水把陸禾臉上幹了的血跡擦掉，她一邊收拾著，一邊道：「傷口三天別碰水，三天後自己換紗布。」
陸禾沒回應。
他覺得林嘉矛盾又噁心。
明明是她讓他們故意欺負他，現在又在這裡裝好人。
「粥，你自己喝還是我餵你。」林嘉打開外賣袋子，從裡面掏出食物放在陸禾面前，「嗯？」
陸禾別過頭，沉默不語。
林嘉見狀，直接打開蓋子，用勺子挖了一勺塞進陸禾嘴裡。
陸禾瞳孔驟縮，下一秒揚手……又頓住。
食物無罪，浪費可恥。
他接過林嘉手中的粥，聲音疏離冷漠，「你可以走了。」
林嘉手上一空，撇嘴，「切，說得像我很想待著伺候你一樣。」
她走到門口，停住了腳步，「今天，我…我只是想把你關在裡面，沒想讓你受傷。」
「虛偽。」陸禾輕嘲。
林嘉抿唇，不再辯解。
這次她徹底離開學校。
陸禾恢復了些力氣後，抬手扯掉頭上包紮好地紗布，連同林嘉帶來的一包藥物，一同扔進垃圾筒。
他只覺得噁心。
第二天。
陸禾來的時候，額角貼著防水創口貼。
林嘉注意到了，她昨天根本沒給買創口貼，這是陸禾自己買的。他寧願冒著發炎的風險，拆掉她精心包紮的紗布。
挫敗感在林嘉心中油然而生，她一反常態地沒有欺負陸禾，趴在課桌上一言不發地睡了一天。
好幾次孟晨安和郝壹來找她，她也沒回應。
最後一節自習課，林嘉翹了。
這是這周以來林嘉第一次翹課，厲川也罕見地沒管。
林嘉去校園牆邊，手腳利落爬上校園裡唯一一顆蒼天古樹。
古樹粗壯，林嘉熟練地挑了個樹枝躺下，翹著腿。
瀟灑自在。
不知過了多久，林嘉被煩人的話音吵醒。
「陸禾，我們之雅看上你是你的榮幸，別給臉不要臉。」
「蘭馨，別這麼說。我不想強迫陸禾學弟。」說話的人茶里茶氣，十里飄香。
「之雅，你就是太心軟。今天這姻緣我非得給你留住！」少女嗓音尖細，頗有氣勢。
「陸禾，我都打聽清楚了。你現在在學校里孤身一人，還被林嘉欺負，只要你做之雅的男友，以後我們護著你。」
林嘉聽到自己的名字，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順手扯了條軟枝叼在嘴裡。
嘖，一出強扭瓜的情感大戲，怎麼就把她給捎帶了？護著他？怎麼護？
林嘉坐起身，悄無聲息換了個姿勢，樹下的人沒有察覺。
小路上陸禾被五個女生攔住去路。
林嘉眯了眯眼，才看清原來是高二年級和鄧燃同一時間評選出來的校花，喬之雅。
陸禾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他好幾次想繞過他們，都被叉腰女生攔住。
林嘉翹著腿，悠閒地晃了晃。
她倒是想看看陸禾對別人的態度。
「請讓一下。」陸禾終於開口了，聲音清冷，充滿少年感獨有的磁性。
喬之雅的臉肉眼可見變紅。
攔著陸禾的蘭馨也怔愣了一秒，但好在她反應夠快，「陸禾！你今天必須加之雅的微信。否則我們不會放你走。」
陸禾皺眉，壓下眼底厭惡。
「我沒有手機。」
「怎麼可能！」蘭馨尖聲反駁，覺得陸禾還是不想給，「陸禾！現在已經2016年了，你覺得你說這種話有人信麼？」
就是路邊乞討都有微信二維碼，陸禾說他沒手機？
這不是放屁呢？
林嘉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信，她信陸禾沒手機。
畢竟住在擁擠昏暗的筒子樓，還要去書店兼職的破產富家子，怎麼可能有手機這種消耗奢侈品。
她的笑聲不大。
可下面有人耳朵尖的很，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