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挺機靈的,怎麼這時候這麼呆?玉蟬衣打量著微生溟的臉色,心道是他又不笨,肯定能知道她話里的弦外之音是什麼,知道卻還是這樣——難道她喜歡他這麼讓他難以接受?
等了等沒等到微生溟有所反應,玉蟬衣起了身。留微生溟自己在這兒,讓他多反應一會兒,估計就反應過來了。
她要趁著巫溪蘭還沒睡下,去藥廬那找師姐知會一聲,不盡宗很快就會有許多修士找過來的事情了。
別管是真心想要學劍招的、還是因為她這舉動背後蘊含的消息量巨大趕來看熱鬧的,不盡宗應該會熱鬧不休上一陣子。
人剛站起來,繞過微生溟時,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一轉頭,卻見微生溟不知何時也站了起來,臉離得她極近,近到她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很急促。而他的視線正緊盯著她的唇瓣,目光專注,視線暗沉,露出了盯住獵物一般的眼神。
他眨了一下眼,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片刻的停頓後,吻了上來。
玉蟬衣臉紅了。
不是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輕吻而臉紅,而是因為在微生溟抓住她手腕的同時,手心里的蓮花紋樣又一次亮了亮,她選擇不再繼續看下去的那些畫面紛至沓來強硬地往她腦子里塞。
一千年前玉蟬衣對「情」之一字的理解是陪伴,是有了就不會孤單;一千年後她對「情」之一字的理解是會讓她每多看一眼就多一分貪圖,看一眼就會多一眼的不滿足,是除非得到她想要的那個人,其他任何人都無法讓她得到滿足,是她的無可替代。但這些因手心中那一滴「諦聽血」一股腦強賽進她腦子里的畫面在告訴玉蟬衣,原來情與欲密不可分,欲望滾燙到只消一點,就能將血燒得像熱水一樣沸騰。
微生溟的吻蜻蜓點水,唇瓣相貼的那一瞬間,觸之即離,很快撤開。
印下親吻前的片刻猶豫,是他膽大最大的一次試探,他展露了自己的意圖,給了玉蟬衣將他推開、將巴掌甩在他臉上的時間,倘若玉蟬衣不願意,他不會強硬地吻上去。
可玉蟬衣從頭到尾都沒有躲開的意思,被一親芳澤也沒有生氣。哪怕這一次的親吻十分克制,卻足夠讓他興奮到指尖都有些發麻,手指一直輕輕摩挲著玉蟬衣的皮膚。
哪怕不舍,微生溟還是先鬆開了抓著玉蟬衣的手,輕聲問道:「想對你做的是比這還要過分的事,也不會讓我被打死嗎?」
借著月光,玉蟬衣看清了微生溟的狀態,耳尖紅紅,呼吸不穩,卻好似還在強力地維持鎮定,聲線聽上去除了有些啞,竟然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他似乎很懂得要怎麼假裝鎮定。
但玉蟬衣先是被他親了一口,又突然間在腦海里見識了那麼多她想都想不到的畫面,倒是忽然有些理解楚慈硯為什麼總想讓她去找年齡相配的青年才俊當道侶了。
多活了一千年的見識是比她要廣一些,心思也是恁的深,明明心裡面想像嘗糕點一樣嘗她,親吻也像要吃人,貪慾填不滿似的永無止境,實際上,卻只是在她唇上落下那麼輕柔的一吻,不可不謂之老謀深算。
不滿於只有她一個人因為這個吻臉紅,玉蟬衣根本不想去聽微生溟在說什麼,看他嘴唇一開一合,心頭那種想讓他也變得亂七八糟的想法就更強烈了。
在微生溟心中陰暗的那些想法里的她沒辦法應對,在他心裡面變成那樣也就算了,沒道理外面的她也要受制於他。
她往前一步,而微生溟身後就是石桌,退無可退。
玉蟬衣踮腳重新親了上去。
她將微生溟困在她和石桌中間,手先搭在他的左胸口上,作亂似的摁了兩下,滿足了她一直以來對他胸膛手感的好奇後,這才抬起胳膊來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一貫學東西學得快,哪怕沒將那些微生溟腦海里那些畫面看得太仔細,她也能有樣學樣,步驟有條不紊,胳膊固他身形,舌尖撬他齒關,膝蓋屈起抵著他強壯的大腿蹭了蹭。連影子也要上前一步,將兩人影子中間的縫隙全部覆蓋住。
親到最後,兩人都劇烈喘息起來。
微生溟喘息前所未有過的粗重,玉蟬衣自己喘息也亂了,當她腳跟落回地上時,貼著臉的鬢髮濕濕的有些狼狽。但她心思全在微生溟的身上,看著自己也將他親到臉紅,唇色變艷,喘息聲也再不復鎮定,往後撤開一步,欣賞了幾眼後,她終於心滿意足。
玉蟬衣道:「又不是只有你想做那些事情,要是楚慈硯真有本事打死我們,被打死的也不該是只有你一個,而是一對。」
微生溟:「……」
他從前以為這世上只有他最能氣楚慈硯,沒想到玉蟬衣渾起來比他還厲害。
玉蟬衣:「好了,我找師姐去了。」
這回還沒轉身又被微生溟拉住了手,以為他還要親,玉蟬衣道:「我得早點去知會她一聲,免得她看到太多人來我們這兒太吃驚。」
微生溟卻道:「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