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偎近了他,靠近了他的耳側,心聲極輕地將自己最隱私的秘密託付給了他:「微生溟,只要影子還在,我就不會死。這個秘密,這世上我只讓你一個人知道。」
不合時宜的,她聞到微生溟身上有一種很香的味道,尤其是長著修羅印記的左胸口。哪怕玉蟬衣討厭命運讓微生溟受這種折磨,但又不得不承認,得知微生溟心魔的成因是因為她,常常在玉蟬衣心頭涌動的某種衝動就得到了怪異的滿足——一種在微生溟為了不讓自己入魔,讓她在他入魔之前殺了他時就在她心頭一閃而過,後來在每一個不經意看到他的時刻,總是反覆作祟的衝動。
想和這人有更多牽扯、產生更深羈絆的衝動。
她最怕孤單,但要是有他相陪,便好似身邊有千千萬萬人。這種得一人如得萬人的誘惑常常在玉蟬衣耳邊躁動,發出蠱惑她的動靜,一次比一次更難壓抑下去,像夏夜難眠時的蟬鳴噪聲,沒留意時還好,一旦留意到,就會在耳朵里響徹一整夜。
微生溟道:「你手裡的劍不是只用來殺他用的,也可以用來保護別人不受傷害,而我可以成為你的後盾,幫你護住你所在意的人和事,你大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留下來……」
說著說著,微生溟的聲音卻漸漸弱了下去。
要說保護別人,他從來沒有真的好好保護過他想保護的人。他又有什麼資格阻攔玉蟬衣,他會做和她一樣的決定。
玉蟬衣說:「你看,你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玉蟬衣輕聲道:「這世上應當是你最懂我,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做這種決定。倘若你是我,你的選擇和我不會有任何不同。」
命運給他們烙上了一樣的沉傷,玉蟬衣篤定,哪怕別人都不理解,微生溟會懂。
微生溟努力不讓她靠近的氣息弄亂心緒,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用心聲和他說句話,卻幾乎整個人都像是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他只能克制著呼吸起伏,極力保持冷靜道:「倘若我是你,我就會讓我跟著,至少多個幫手。」
玉蟬衣道:「你真覺得陸聞樞那麼好對付?」
微生溟心頭那種酸脹的感覺又冒出來了,語氣里全是不屑的勁兒:「我還看不上他。若非你執意自己去取你的仇人頭,怕你心裡不痛快,我才不會將殺他的機會讓給你。你以為就你和他有仇?」
「但我不能冒險。」玉蟬衣說,「你不懂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她的心脹脹的,不希望微生溟追問下去,但又知道微生溟一定會追問下去的。
微生溟抓住她手腕的力道是大了一些,但卻並沒有玉蟬衣無法掙脫的程度。她還會站在這裡,老實讓自己的手腕被他抓著,也許,她也想在離開之前,和他多說一些話。
她一向很討厭別人碰她,哪怕有人站得離她近了些,她只會渾身緊繃,微生溟是唯一一個哪怕無聲欺近也會讓她感到放鬆的。所有人里她最不舍的就是他——一想到她此去歸期不定,再見不知何日,心裡就麻麻的,若有所失。
這是她對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過的感受,頭一遭有的感受。理智告訴她一走了之才會減少陸聞樞傷害她周圍任何一個人的可能,想留下的私心卻讓玉蟬衣陷入兩難的境地當中。
在微生溟出現攔住她之後,這種私心變得更加強烈。
他不該出現,亂她心的,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
怕再說下去更不想走,玉蟬衣說:「我絕不會讓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事情再發生,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她希望微生溟聽懂了她的話,能主動離開她的視線,好讓她下定決心。
而玉蟬衣相信,微生溟會懂她的,她能感受到,微生溟握著她手腕的手指已經開始隱隱鬆動。
只是未等到微生溟將手完全放開,藥廬那邊卻傳來了一點動靜。
「簡直了,兩個人、兩張嘴、四片嘴唇,碰不出一句能聽的話。」藥廬外,悄聲隱匿在藥廬禁制當中的巫溪蘭吹了一口氣,點燃了手裡的燈籠,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小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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