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坐下來和陸嬋璣暢談一番,在雙親亡故,弟弟也死去之後,他孑然一身,好多想找人說的話在心里壓了幾百年,連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千金得來易,知己最難求。
他只求在找到陸嬋璣後,與她聊上一場。
那位叫陸祁的承劍門弟子在聊起她來時支支吾吾,很是避諱她的存在。陸祁的態度、陸聞樞不在人前提起她的貢獻,都足以說明承劍門待她不好。
但她明明有很好的天分。
微生溟那時想好了,他可以將陸嬋璣帶回太微宗,哪怕她覺醒不了靈脈,做不了劍修,有如此通達心思,罕見悟性,也足夠用她那百歲的壽命,做一位教習夫子,做一個叫那些懶惰修行的修士自慚形穢的存在。
若是陸嬋璣拒絕了他這冒昧的安排,執意留在承劍門,他也不會再打擾。
可不管哪一條路,都只是他的妄想。最後的結局,是他眼睜睜看著她墜下崖底。
世上再沒有這個人。
為了從陸祁那多打聽些事情出來,好叫他更有底氣說動陸嬋璣離開承劍門,他在談笑風生間灌了陸祁酒,卻也耽擱了些時辰。
於是,又一次晚來一步。
他沒能和陸嬋璣說上一句話。
眼睜睜看著陸嬋璣在他眼前死去後,微生溟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有這個機會,與人聊起他的殺招,此生都無從得知,一個能破他殺招的人從他的殺招中解讀出了什麼。
幸得一知音,足以慰風塵,終是他人之幸,容不得他這倒霉鬼來覬覦。
可是微生溟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一人,站在他面前,篤定而又自信地將他藏在殺招里的小心思全部挑明。
微生溟終於在這一刻恍然大悟。
原來他那時執意想找到真正破了他殺招的人,想聽到的,不過是這樣一句:我知道你不想殺了你的弟弟。
他從來——從來都不想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
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沒有一個人知道,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所有人都覺得能創出殺招「滅」來的他心里定然裝著痛恨的人,或者妖物,以為他想將獵物屠戮殆盡,所有人都覺得,他的「滅」殘暴不仁,沒有給對手留一丁點活路。
他們都說他殺戮欲重。
怔了不知道有多久,臉側忽有一滴濕潤落下。
再次看到微生溟的眼淚,哪怕依舊只有晶瑩剔透的一顆,玉蟬衣忽然就不敢笑了。
她立馬收起了滿臉笑意,呆了片刻,暗想:她這是第二次把微生溟弄哭了?
正慌張打著腹稿想說些亡羊補牢的話,可是下一瞬,玉蟬衣敏銳地捕捉到一些變化,抬手就將微生溟的臉給捧住了:「你的眼睛!」
玉蟬衣驚訝萬分。她眼睜睜看著微生溟瞳仁里紅色淡去不少,看起來不再是那異樣的紅了。
第70章 仆契 聽說是很難的劍招,就找來破解破……
微生溟尚未來得及反應,兩邊頰上各自一熱,傳來她手心的溫度,下一瞬,她坦直的目光直接撞進了他眼裡,定定盯住了他的雙眸,漆黑眼睛一錯不錯,一眨也不眨。
微生溟愕然: 「什麼?」
玉蟬衣道:「你的眼睛……里面的紅色淡了。」
紅色褪去,底下的顏色逐漸顯出來。
玉蟬衣在幻境中已經見過微生溟真實的瞳色,知道那紅色褪去後,底下顯出來的顏色就是他原本的模樣。
琉璃色。
看上去仍有些妖冶,但瞳色潤亮。
玉蟬衣話音一落,想到什麼,視線立馬往下滑落,去看他脖頸上的修羅印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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