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在幫忙……
祝卿安看田予:「你說你下午在外面逛了逛,可是看到了?」
「看到了地上扎著紅線的紅封,被一個路過的姑娘撿了去,這個其實就相當於婚書,誰拿了,就是答應了婚事,」田予淺嘆,「若只是活人給兩個死人配陰婚,倒還好,這般找鮮活姑娘,實在有傷天和,聽說有的大師還能做到借運生運,以旺家族……」
說著話,他眼神逐漸嚴肅:「我此前聽說到相關,不能確定,今日親眼所見,斷不會有假,我不想惡意懷疑他人,但中州侯的叔叔……他府邸附近,似有問題。」
「我不懂權勢紛爭,也不想參與別人謀局,可今日既然知曉,總不能替他瞞著,不知這位蕭叔叔,家中可有什麼遺憾亡故的小輩?若借著結陰婚弄什麼風水局……影響到中州侯,定城安平,恐會有失。」
遺憾亡故的小輩,當然有,不就是蕭季綸的大兒子?
祝卿安來中州,聽說了不少往事,這位的傳言就是其中之一,據說蕭無咎之所以容忍蕭季綸多年,就是因為這位早逝的堂兄。
蕭季綸給兒子搞陰婚?還要弄風水局?這裡面的疼愛有幾分,政治目的有幾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田予:「當然,我只是提醒,想著既然知道,便出些力,到底有沒有,做了幾分,還得侯爺去親查。」
但他願意出這份力,是為了誰呢?
祝卿安覺得,他讀懂了對方眼神:你看哥哥對你多好,還會盡心盡力幫你,替你著想哦。
說完正事,田予有幾分落寞:「還有就是,我的藥今天不小心全丟了,蠍毒蛇膽……一點不剩,這些是我維持生計的東西,倒也不麻煩,沒了,進山找取就是,我問過當地人,城外深山裡就有,我準備明日一早就去……怎麼這個表情,弟弟可是在擔心哥哥?」
祝卿安只是心情有些複雜,猜不透田予用意,這苦吃的,是不是太狠了些?
田予笑:「放心,這些活我幹了多年,出不了事,之前不是帶著你一起……算了,你病剛剛好,這次就別跟著去了,好不好? 」
祝卿安也沒想跟著:「那你自己小心。」
「知道啦。往常我進山,少則半月,多則……幾個月都有,藥材找夠了才回,今次你不跟著我,我放心不下,三五天就回來,好不好?」
田予似乎很捨不得眼前人,目光很是溫柔眷戀,似乎很想碰一碰他的手,揉一揉他的發,但最終都沒有,乾脆利落起身:「我去收拾東西了。」
「……他這是故意扮可憐,讓人心疼呢,」窗外,翟以朝小聲和蕭無咎嘀咕,「一點妖不作,倒像是他有苦衷,還處處為小安安著想,發乎情,止乎禮……偏偏對心地善良的人來說,這招很管用!」
蕭無咎沒發話,只密密睫羽微垂,看了翟以朝一眼。
翟以朝心領神會:「明白了!必叫他回不來!」
房間裡,田予踏出幾步,轉身重新看祝卿安:「唉……別用這麼凝重的目光看我,弟弟放心,哥哥肯定出不了事,哥哥初來定城,與任何人都無仇無怨……怎麼可能突然遭遇意外?」
窗外翟以朝:……
這小子在點他呢?
以為這樣就沒法收拾你了?呵,天真了不是?對付你都用不上兵法,什麼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直接來就是!
於是第二天進山的田予,很快發現自己在山林里迷了路。
他對本地山脈並不熟悉,定城山勢與他走過的地方都不同,樹木花草,果子野獸,連水裡的魚都很陌生,林子很還深,他尋著一條蛇的蹤跡追著走,追著追著,蛇沒捕到,自己也丟了。
「有人麼——可有誰方便——幫忙指個路麼——」
必然是沒人的,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回音。
閉上眼睛嘆了口氣,田予找到水源邊,捕魚燃火休息。
「三五天……能出得去麼?」
這些細節,翟以朝都沒告訴蕭無咎。
這個田予腿腳還挺好,山野求生還挺熟練,看來有些部分沒撒謊,是真的會捕蛇找藥的,既然擅長,就在山裡多玩玩唄,咱們定城山脈最是深闊廣袤,虎豹野獸也很熱情,保證你一個月不重樣!最好你回來的時候,老子也查出了你底細,小安安能離你遠點,主公也不用跟你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