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看白子垣:「嗯?」
白子垣:……
他就知道,謝狗這樣子笑絕對沒好事!
他瞪了謝盤寬一眼,不甘不願站起,抬起胳膊朝祝卿安秀了秀,極盡暗示:「安安你看,我最擅長什麼?」
祝卿安:「擅長偷東西?」
白子垣跺腳:「將軍們之間的事,怎麼能叫偷!那是兵法戰術演練懂不懂!」
他用力瞪謝盤寬。
「對,他從來不偷別人東西,只禍禍我們幾個長輩,他都叫你義父了……」謝盤寬低調提醒祝卿安,你也快了。
祝卿安:……
忽的想起大家一起飲酒那晚,這清純男大清澈愚蠢的眼神,他突然懂了,試探回:「裝傻?」
白子垣直接變暴躁小白龍:「你爹這麼聰明,怎麼可能裝傻!」
祝卿安:「……大意了,你是真傻。」
謝盤寬憋不住,笑的杯中茶都要顛出來了,一點都不優雅。
「不許笑!」白子垣盯向祝卿安,凶的像個炸毛小狗,「我再給你個機會,最後一個!」
祝卿安感覺到了壓力,想起在南朝特遣團共患難時:「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白子垣羞憤跺腳:「我那是在長身體!」
謝盤寬笑的玉扇都要飛了,茶杯更是早早就放回了桌台:「……哈哈哈哈小白莫瞪我,這場面神仙來了都憋不住!」
白子垣:「才華!才華懂麼!我小白龍才貌雙全,銀槍一桿龍蛇舞,殺敵賊首不靠吹,戰鼓一擂,我就是戰場上最靚的崽!」
祝卿安默默看向謝盤寬:「最靚……的崽啊。」
這人才是將風雅沁到了骨子裡,臉的好看已經是表象,舉手投足間的風華才是最優雅,這斜斜一倚,素指撐額,看起來懶懶散散一靠,就有美人春睡,風華絕代的氣派。
都不敢想像換白子垣側躺擺這個姿勢,是什麼感覺。
白子垣恨恨看謝盤寬:「你是不是故意拆我台!」
「這好像是我院子?」謝盤寬笑容體貼極了,「長得好看非我本意,你多努力。」
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
白子垣指著他放話:「你等著的!我還小呢,你等我再長長的!你這個中州謝郎的名聲,遲早被我拿下!」
謝盤寬:「怎麼,你要姓謝?」
「才不是!」白子垣恨不得咬他一口,「我要叫白郎!」
祝卿安:「小白啊,白姓挺好,但郎,咱們就算了吧。」
男性若被人稱姓氏加郎,絕對是尊稱,有時光長得好看還不行,還得有其它風采,可帶顏色的姓,比如白黑赤綠,後面加個郎,怎麼聽都感覺不正派。
「或者你可以排行加郎,你在家中行……哦對,你沒家,那就按居長算,叫……大郎?」
白子垣:……
小狗無能狂怒,在房間裡轉圈:「反正就是我很厲害!超厲害!主公他嫉妒我!」
祝卿安:「你說蕭無咎……嫉妒你?」
「他要不嫉妒我,能這個點把我支開,派我去外頭打仗?肯定是上回在特遣團我沒立刻認出,還冒犯他,他記小本本上了,要給我穿小鞋!他還羨慕我人品好長的好看,你愛跟我玩! 」
白子垣振振有詞:「他嫉妒我,自己也來找你玩啊!我就是有空,就是得你喜歡怎麼了,誰叫他那麼老,又那麼忙! 」
「姓翟的老狗竟然裝聽不見也跑了,說自己年紀大……他竟然以年紀大為由躲家裡,他往常最討厭別人說他老的!偏偏我最小,最該多上場歷練……一個個卑鄙無恥,這接下來的熱鬧我都看不著了!」
祝卿安聽懂了,原來他是在告別。
「聚散離合本就是人生常態,我等使命在身,戰機千變萬化,很多時候是連告別都來不及的,」謝盤寬側眸,「小白這是在沖你撒嬌。」
何止是撒嬌,還怕他擔心,難過,故意在耍寶。
相處這麼久,白子垣對幾個亦兄亦友的人什麼感情,他最清楚不過。
祝卿安:「要去多久?」
「得往東邊繞一圈,再去北邊看看,順著西道回來,大概三個月?」白子垣掰著手指頭算算,突然大笑,「我要過完夏天才回來,正好北邊涼快哈哈哈!小安安你等著熱吧!定城的夏天可是很不好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