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不敢靠近她們，他想著，若是什麼時候梨茶也能那般對他笑，那麼他今生就可以死而無憾了。
「你怎麼跟過來了」柳拂曉可不想再讓湯慕慕惹梨茶不快，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上前擋住了他的路。
湯慕慕咬了下唇: 「抱歉，柳阿長，我知道我不該來打擾你們。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梨茶阿長說。」
梨茶已經走了過來: 「有多重要」
她看著他，一副「你最好真的有要緊事，否則一定會把他挫骨揚灰」的表情。
湯慕慕在梨茶的視線里瑟縮了一下，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出了聲: 「是，是陳教授的論文，她的最新研究成果里，引用了《老子五千言》的句子，而現在，你的朋友因為擁有《老子五千言》的原本上了新聞。我想給你們提個醒，你們現在可能會很危險。」
「危險」
梨茶看向他的目光里終於多了一份認真，湯慕慕覺得自己真是來對了。
他受到了鼓舞，接著說: 「是的，危險。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您能與程澄保持距離，一段時間。」
柳拂曉沒來得及阻止梨茶的手，下一瞬，梨茶就伸手掐住了湯慕慕纖細的脖頸，在他白皙的脖子上，清晰地印下了她的指印。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說的，我們現在會不會有危險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清楚，你把剛才的話對我說了，你的生命可能會有危險。」梨茶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湯慕慕這樣細的脖子，她一隻手就能掐斷。
湯慕慕的眼裡溢出了淚水，他也不掙扎，只是勉力從嗓子眼裡擠出聲音: 「不，不會的，梨茶大人不會殺了我的……」
梨茶用另一隻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頭看著她: 「哦為什麼不會」
「因，因為，您對我說了那樣的話，您跟她們不一樣，您是個好人……」
湯慕慕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他說的話斷斷續續地，不過梨茶還是聽懂了大概。
梨茶想了想，鬆開了扼住他喉嚨的手，像接觸到什麼髒東西一般，將他甩到一邊。
「你說的，該不會是模擬考時，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在模擬艙外對你說的那些吧」
湯慕慕劇烈地咳嗽著，勉強控制住身形，讓自己沒有立刻倒地，他豎起衣領，蓋住脖子上的痕跡，以緩解梨茶的手帶給他的疼痛。
「沒錯，正是那個時候，梨茶大人果然還記得。能說出那些話的梨茶大人，一定十分正直善良，您又有能力，怎麼可能會殺了我呢」
「你再說下去，說不定我真的會。」她和程澄需要面對的危險，還需要一個湯慕慕來提醒她們早就知道了。
「快滾!」
湯慕慕還有很多的話想跟梨茶說，可梨茶已經讓他滾了，他不想再惹她不快，只得委屈巴巴地往後退。
這個時候，程澄終於把自己從流螢草葉中拔了出來，之前她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看到梨茶就這樣叫人走了，她出聲喊住了他。
「等一下，湯慕慕。你說陳教授的論文裡提到了我的書，所以我才會有危險的，是嗎」
「嗯。」湯慕慕並不是很想跟程澄說話，但為了多留下一會兒，他還是說了原本就打算說的， 「赫星的新聞最多集中在赫星，可陳教授的論文會發往聯邦各個星球，有許多沒通網的地方也能看到，有個叫血盟的組織，他們非常極端。如果被他們看到，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程澄聽他提起血盟，心下然，如果是那個組織，確實也可能會參與進來。不過，湯慕慕又是怎麼知道的
「找到了，來看這個。」柳拂曉從剛才就在她的終端上敲啊敲，眼下終於找到了她想要的， 「我知道了，你們以後可以稱呼我為信息之女。」
梨茶一邊看，一邊忍不住道: 「還是不吧，信息之女不是AI嗎」
柳拂曉的終端界面只對著她們三人，湯慕慕是看不到上面有什麼內容的。一時之間，他覺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他下定決心，打算再說點什麼的時候，他看到，梨茶竟然微笑著向他走了過來。
「我們看到了陳教授的論文內容。」梨茶說， 「那麼，非常感謝你的提醒，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加個好友，方便以後你知道了什麼消息，再聯絡。」
湯慕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片刻才意識到梨茶是在說什麼，他忙不迭地打開終端，加了梨茶的好友。
末了，還從終端的殼子上扣下來一塊晶片，交給梨茶: 「這是陳教授論文的全部內容，裡面還有幾篇未發表的，是我從特殊渠道搞來的，希望對你們有所幫助。」
說完這些，湯慕慕就一蹦三尺高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