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鏡瞥眼他的肚子,現在竟然都能無障礙地對著他隆起的肚子說出「孩子」一詞了,也算是大有進益。
楚白珩不信她。
他知道她想要時的目光是怎樣的。
那晚她雖醉了酒,雙目朦朧,但看向他的目光很熱,很專注,讓他酥了半邊身子。
可她剛剛,分明是猶豫和牴觸的,眼裡是冷漠的思索,權衡利弊。
他想要留住她,卻又不希望她只是迫於利益睡他。
他想要離開,但她攬在他身上的手臂讓他掙脫不開。
她在他背後,唇貼著他的後頸,細細密密的口勿落下,讓他再也提不起半點力氣。
「陛下。」
秦明鏡輕喚著他,隔著寢衣撫慰著他的身子,輕柔的吻落在他頸間。
她的手緩緩往下,褪了他的寢褲,沒動他上身的衣物。
楚白珩緊咬著唇,竭力不讓自己發出難堪的聲音,眼眶微紅。
她終究還是要了他。
不同於那晚的粗野熱烈,她的動作很克制,像是生怕傷了他。
楚白珩心口酸澀,卻又沒法抗拒。
任由她把他占用,在她的撫慰下,一次又一次丟盔棄甲。
最後聲音也止不住了。
從一開始低低喚她「將軍」「秦明鏡」。
到最後在恍惚中喚她「明鏡」「阿鏡」。
她並不是每次都會回應他。
偶爾回應他一次,就讓他覺得自己有了依憑。
楚白珩最後沉沉睡去。
秦明鏡攬著他,只覺這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上回弄傷了他,這次她儘量小心克制地要他,想要他也舒服。
他應該是舒服的吧?
秦明鏡不太確定地想。
因為一直是側躺著要他的,秦明鏡看不到他的臉。
只記得他叫的那幾聲,將人骨頭都叫酥了。
讓她恨不能狠狠把他入開,讓他發出更多聲音,讓他哭著求饒。
最終還是克制了住,給了他一個溫柔的體驗。
再度醒來,已是清晨。
秦明鏡是武者,平日裡有早起練武的習慣。
不過身旁還睡著個人,還是皇帝,她便壓制著自己,沒有亂動。
難以想像自己有一天會跟皇帝這樣近距離地躺在一張床上。
可若真細究起來,這其實是她幾年前就想過的事。
讓他當她的壓寨夫人,每日同榻而眠,日出而作,日落也做。
讓美人在她身下綻放,在狂風驟雨中喚著她的名字,在風雨停歇後依偎在她懷裡。
她會好好疼愛他。
不讓他受苦受累,不讓他干粗活,把他嬌養著。
可他偏偏是皇帝。
秦明鏡的手拂過他的眉眼。
他在昨晚的睡夢中不自覺翻轉過來,面朝著她而睡,腦袋輕抵著她肩頭,嗅著著她身上的氣息。
只那腰身肚子下意識後撤,離她遠遠的。
皇帝要早朝,同樣醒得早。
哪怕昨晚被她弄得沉沉睡去,時辰一到,他也有了轉醒的跡象。
秦明鏡收回手,安分躺著,等著他醒來。
那秀美的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一雙有些迷濛的眼睛,像水墨一般。
他瞧見了她,神情有些呆怔,唇瓣微動,下意識喚了聲「阿鏡」。
秦明鏡喜歡聽他這樣喚她。
就像他們是親密無間的情人,他是她的小夫郎。
但這是不可能的。
她還是克制著心中的想法,垂眸回了聲「陛下」。
他似是清醒了過來,下意識攬著肚子,後撤了些,確認沒有碰到她後,他輕舒了一口氣。
再對上她的目光,楚白珩心中思緒萬千,卻都無法開口。
她昨晚要了他,要得很勉強……
她的觸碰也確實讓他很舒服。
那顆空落的心像是滿足了。
又像是更空了。
「陛下,該早朝了。」
外邊傳來大太監的輕聲提醒。
楚白珩收斂情緒,起身梳洗。
秦明鏡也跟他一同起身梳洗。
倒真像是尋常夫妻。
在更衣時,楚白珩撫著肚子,回頭看一眼秦明鏡,默默轉去屏風後。
秦明鏡當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但並未往那邊窺探,甚至刻意背過了身。
隔著屏風的朦朧剪影,楚白珩看到她刻意背過身的模樣,他嘴角泛起些微苦意。
她不愛看他懷孕後的模樣。
是他操之過急,應該等孩子生下來,身子修養好了,再讓她入宮的。
這下平白在她心裡留下了糟糕的印象,讓她對他失了興致。
楚白珩緊緊揪住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