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斤的大鳥落在手臂上,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慕秋瓷繃著臉,勉強托著它,將它帶到寢帳內的展架上,這才長舒一口氣。
真該讓漠北王養只體型小些的鷹。
草原人馴養的鷹,到了十歲就會解除契約,放歸野外。
若是馴養的成年的鷹,過個一兩年就會放歸,讓其重回天空。
這個體型龐大的小姑娘也快到了重回藍天、恢復自由的年紀。
慕秋瓷摸了摸它的腦袋,為它撓了會脖子。然後取下它腳上綁著的羊皮紙,餵了它一些水和一隻兔子。
金雕撕扯著兔肉,大快朵頤。
慕秋瓷展開羊皮紙,快速瀏覽。
漠北王率領的大軍已經與烏斯軍正面交戰,並取得了一場大勝。
在漠北王一統草原之前,漠北各部落各自為政,互不干涉。
早已是統一國家的烏斯,一直壓著漠北的各大部落打。
現在算是在漠北王的帶領下一雪前恥了。
但漠北王並不打算就此停手、率軍返回。
他還要繼續打下去。
「……待我攻下烏斯王都,把烏斯王的王冠帶回來,給公主當玩具。」
慕秋瓷笑了聲,給她當玩具,王冠還能怎麼玩?
慕秋瓷繼續往下看去。
後半段就不再有正事,都是漠北王在訴說對她思念之情,勉強再帶一句孩子們,像是在湊字數。
「想念公主。我在月色下扯動公主給我戴的黃金胸鏈,卻怎麼也不及公主的手,不得解脫。
「大概是醉了,我看那月光都像是公主的紗裙。月光如紗裙落下,覆蓋在我的臉上,就如公主坐在我臉上,屏住了我的呼吸,我終於得到了解脫。」
慕秋瓷呆滯,差點把手上的羊皮卷丟出去。
他在寫什麼鬼東西?!
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刻,給她傳信,結果信上一半是他的意淫的銀穢澀情?
慕秋瓷只覺這羊皮卷燙手,羞惱得想把它丟了。
但偏偏丟不得,還得好生收著。
若是不小心被別人撿去看去,漠北王不要臉,她還要臉。
寒玉見公主看著信表情變了又變,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他低聲問:
「公主,可是漠北王出事了?」
「無事,我軍大勝。」
慕秋瓷將羊皮捲起來,嚴密收好。
「贏了!?這可是大好事,公主可要給漠北王回信?」
「不回!」
說著不回,但夜裡,慕秋瓷還是提筆寫了一封回信。
她將這段時間漠北國內的事大致跟他描述,包括她嘗試建立的千戶制度,向他仔細介紹。
關於家事她並未提太多,只說了「我安好,孩子安好,無需擔心」。
最後,慕秋瓷還是叮囑他穿好甲冑,保護好他那對大胸和心臟。
丈夫的大胸,妻子的榮耀。
不容有損。
金雕休息了兩日,吃飽喝足補充體力,便帶上信,再度展翅飛出。
在漠北王率領的大軍面前,還處於政權交替期間的烏斯不堪一擊。
新上任的烏斯王有著勃勃野心。
去年冬天,漠北王懷孕的消息傳來時,他還猜測過漠北王得了重病,命不久矣。
他甚至想過在今年出兵,攻打漠北。
只是他弒父上位,一幫先王的部下不服他,國內的兵力並未能如他所想的快速集結,而漠北王的鐵騎踏破烏斯國門。
當那如山峰般的男人將鋼刀揮下時,新任烏斯王最先升起的不是恐懼,而是滿腔的悲憤和不甘。
漠北王太過卑鄙,居然用出假稱懷孕這種手段,讓他放鬆警惕。
他是輸了自己的大意輕敵之下。
鋼刀斬下,首級滾落。
穆峰突然覺得很無趣。
戰爭,廝殺,征伐,這原本是他平生最愛的東西,結束後卻覺得也就那樣,索然無趣。
竟不如與公主相伴來得愜意。
與烏斯王的戰鬥同樣了無趣味,一招就結束了。
倒不如回去讓公主騎上一騎。
戰火中,將士們高喊著「烏斯王已死」,士氣大振,進行最後的廝殺,歡呼著享受勝利。
穆峰遙望遠處漠北王城的方向,心神飄遠。
「王!」部下前來匯報:「烏斯王已死,追隨他的六部中,右翼三部投降,左翼三部首領皆亡,所余殘兵不成氣候。我們贏了!!!」
穆峰能理解他的激動喜悅,只是沒法感同身受,於是道:
「把烏斯國庫開了,分發給將士們。另外傳令下去,不得破壞城內建築,不得屠殺城內百姓。我要把烏斯王都送給公主。」
「誒?」送一座城嗎?
不過這也沒什麼,王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