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皇撐著扶手試圖站起來,想告訴她自己沒事,卻忽地脫力跌落下去,將尾巴坐得更深。
喪屍皇張著嘴,雙目空白,表情扭曲而無助,那一瞬泄露出的嗚咽像是痛苦又像是祈求,身體不住痙攣。
有什麼從藤椅上滴落。
夏安驟然回神,趕緊俯身去扶他,查看他的情況。
「阿無!你怎麼會?」夏安聲音頓住。
她想起了那根花藤,她清晰感知到了它的存在,它被滋養得膨月長。
夏安愣愣瞪著眼睛,陷入呆滯。
喪屍皇埋進夏安懷裡,身體還在發顫,落在夏安耳邊的聲音甜膩得發顫,尾音酥麻。
夏安收緊環住他的手臂,聽到車裡幼崽跑過來的聲音,她驀然脫下外套,披在阿無身上,將他籠罩住。
夏除夕抓著新摘的小番茄從車窗處探出腦袋,「媽媽!吃果果!」
夏安拉起外套的帽子,將阿無的臉遮擋住。
「謝謝除夕,媽媽先把果果存在你那裡,待會來吃。」
她說著,將阿無抱起,往車上走去。
或許是異能的滋養,她現在抱阿無居然比當初從山上將他背回來時還要輕鬆一些。
「爸爸睡著了嗎?」夏除夕好奇地問。
「是的,爸爸太累了,睡著了。」
一向什麼都不瞞著孩子們的夏安,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撒謊,有些許尷尬,但還是得裝下去。
「除夕帶著妹妹們待在車裡,別亂跑,不要吵著爸爸好嗎?」夏安囑咐。
「好。」夏除夕乖乖應著,抬手把小番茄塞進媽媽的外套口袋裡。
夏安把阿無抱回車尾的臥室,側身關上門,把他放到床上,這才取下他身上遮蓋的外套。
「吼嗚。」喪屍皇側伏在床上,臀部微微翹起,透著深色,眼尾紅得厲害。
夏安不敢去想那底下是一片怎樣的光景,但還是得硬著頭皮伸手,為他解下。
夏安扯住末端,一鼓作氣把花藤扯出來,丟進垃圾桶,然後趕緊抱住顫得厲害的阿無安撫。
直到阿無身體平復,她才有機會開口:
「你怎麼把它一直帶著?」
「吼嗚。」
她給他的,沒有她的指令,他不敢取下,當然要帶著。
狗會乖乖帶上主人給的所有。
夏安聽不懂,但看著他伏在她腿上,一副嚮往依戀、毫無悔意的模樣,不由有些生氣。
「就這麼貪吃嗎?一刻都不能停?番茄要不要吃?」
夏安怒而掏出外衣口袋裡的小番茄,鮮紅的果子抵到他臉上。
喪屍皇微微偏頭,能嗅到變異番茄果子的清新果香。
他不喜歡吃素。
但如果是她讓他吃的,他會聽話地吃下。
喪屍皇張開嘴,咬住小番茄,將它從她手裡叼走,含入嘴中。
簡單咬了兩口,在汁水徹底迸發開來之前,就快速吞下。
宛如吞藥。
夏安:「……」
想阻止的話到了嘴邊,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是這個吃嗎?你就往嘴裡吞?
四目相對,喪屍皇張開嘴,吐出乾淨的舌頭,表示自己真的全吃下去了。
夏安不忍直視地移開眼,「好了好了,就這樣吧。」
她跟一隻傻狗計較什麼。
他夾了一天的花藤,之前還跌坐在椅子上,夏安不確定他有沒有受傷。
那個深度,手指肯定探不到,沒法檢查。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施展異能,給他做了個基礎治療。
然後推了推他,催促他去洗澡,把自己弄乾淨。
再次慶幸在車尾的臥室後面還做了個單獨的浴室,免去了被孩子們撞見的尷尬。
·
夏安帶領感染者清理出乾淨的住處,教會他們簡單的狩獵技巧。
當然不是狩獵人類,而是抓雞鴨鵝。
她用帶來的蛋,催生出大量雞鴨鵝,將它們留在小鎮裡。
又種下許多水稻玉米之類能飼養家禽的食物,教感染者如何種植和飼養。
剩下的,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房車再度啟程,踏上未知的旅程。
夏安每到一地,附近的感染者就會「自發」地聚集過來。
她也很熟練地為他們治療,給他們留下食物,教導他們如何生活。
在阿無的從旁協助下,所有的事情都進行得很順利。
哪怕是最難的教導環節,他們都能很快領悟。
「外邊的感染者是不是比我們村裡的要聰明?」夏安略顯疑惑地跟阿無感嘆。
直接把指令刻入喪屍大腦的喪屍皇:
「吼嗚……」
應該……沒區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