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攬著他,在他肩背上拍了拍,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我什麼事都沒有,我很好。」
才怪,她一點都不好。
喪屍皇想,她都沒有開心地揉他,沒有叫他我的好狗狗。
她心情好的時候會那樣對那隻大黃狗,偶爾也會在揉他的時候不小心叫出口。
怎樣才能讓她開心點?
喪屍皇又下意識探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瓣,迷茫地想著。
明明以前,只要他舔一舔她的花藤,就能讓睡夢中的她很開心。
夏安猛地將他推開。
一腳將又要破土而出的花藤踩了回去。
抬頭看到一臉迷茫委屈的感染者。
夏安感到頭疼。
她從未發現,正常地照顧一個感染者,是這麼難的事情。
這當然不是阿無的問題,是她的問題。
或許,她最開始就不該把阿無留在身邊。
應該像其他感染者一樣,早早選好房子,分離出去。
不能因為看到阿無比其他感染者更安靜、更聰明,就把他留在自己的房子裡。
越是聰明的感染者,越應該謹慎對待。
他的情感比其他感染者複雜得多。
也更加敏感。
她是他的救助者,她還讓他懷孕了。
他當然會對她產生更進一步的依戀。
哪怕他並不懂得那些情緒是何含義,對感情一竅不通。
也在本能的作用下,依戀上了她。
這很麻煩。
尤其是在她自身的心念也不純的情況下。
現在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讓他遠離,讓他遠遠離開這座山村,再依靠時間的沖刷,將她從他的生命中抹去。
但他還懷著孕。
夏安實在不放心他獨自離開。
他一個感染者,肯定照顧不好孩子,也照顧不好懷孕的自己。
他或許會在山林里隨便找個地方,草草把孩子生下來,卻不知怎麼照顧,自己也因為生產後的虛弱找不到食物,最後……
夏安不敢想像下去。
她只能把他留在身邊,也必須把他留在身邊。
·
夏安早已布置好乾淨的產房,卻沒讓感染者搬出去。
他睡在她的床上。
因為白天她將他推開的事,讓他很難過,以為自己被嫌棄了。
這會他正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床尾,儘量不占據過多空間,將絕大部分空間都留給了她。
若不是她交代了讓他睡她床上,他或許會直接蜷縮到床底下去。
夏安其實沒打算上床睡覺。
在她原本的計劃中,她會搬把椅子坐在床邊,守著他。
等到實在熬不住了,就找個藉口離開,讓他一個人待著,等到差不多天亮再回來。
但現在他這副模樣,她哪裡放心得下。
夏安脫鞋上床,在他孕肚側面揉了揉,逐漸深入揉動,很輕鬆地將蜷縮成一團的感染者展開。
他被她揉得舒服地只哼哼,看向她的目光卻還透著點小心翼翼,不敢隨意動作。
夏安揉了他一會,在床頭擺好枕頭躺下,朝他伸手,讓他過來。
感染者停頓了會,似是在猶豫。
但當她明確地說出「過來」的指令時,他立刻撐起身,手足並用地快速爬了過來。
爬到她身前躺下,安靜地蜷縮起來。
他躺的位置很低,只到她腰部,被子一蓋,就全遮了住。
夏安想到感染者不需要呼吸,就沒有逼迫著他出來,任由他躺在下面。
只伸手給他調整了下姿勢,讓他縮在一起的四肢展開,換個舒服點的睡姿。
緊挨一個冰涼涼的感染者睡覺,其實有些奇怪。
但夏安是異能者,不至於著涼,而且多抱一會就暖和了,就隨他去了。
夏安的手在被子下緩緩揉著他的腦袋和後頸,最終在睡意的席捲下沉沉睡去。
臨睡前不忘在心裡告誡自己,身前有孕夫,不能亂動,不能傷害他,不能欺負他,更不能長花藤。
被子下的喪屍皇安靜躺著。
感受著她逐漸平穩規律的呼吸。
她是人類,呼吸時胸膛會起伏,連帶著腰腹部位也會有規律的起伏收縮。
他的腦袋貼在她的腰腹處,能清晰感受到這種變化,特別美妙。
而且很暖和。
他也曾被她擁抱過觸碰過,感受過她的體溫。
卻從未想到,真正被她擁著入睡,是這麼溫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