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私人通道,抵達他們曾經的房間。
房間裡的一切倒是跟他們剛離開時一樣,幾乎沒什麼變化,只是牆面等處更乾淨了些。
角落的清掃機器人處於常亮待機狀態,能看出有人安排機器人定期打掃。
而那人是誰也無需猜測。
「顧先生來這裡故地重遊,是想憶苦思甜嗎?」
左顏將外套脫下,搭到椅背上。
看著狹小逼仄的房間、年久失修的鐵架床、還有床上自己當初鋪上的幼稚暖黃色床單,無奈失笑。
她想,當初跟她睡在這裡的那段時間,大概是顧先生這輩子過過最苦的日子了。
顧晏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這怎麼能算是苦?」
顧晏秋或許無法把在這裡的時日稱作最幸福的日子,因為他和左顏現在遠比當初甜蜜。
但這裡是他們感情的重要轉折點,見證了許多。
他們在這裡結婚領證,左顏也是在這裡嘗試接納他進入她的生命。
顧晏秋想起那些個夜晚,左顏踏著夜色來見他。
她從未失約。
只要他需要,她多晚都會來。
曾經,顧晏秋以為那是責任。
是責任迫使左顏來陪他。
但現在,他不那麼想了。
愛與不愛,其實很容易分辨。
少年人的喜愛真摯而熾熱,能將人捂得發燙。
反倒是責任讓她更加慎重。
從進入這個小旅館開始,左顏對他就不僅是責任。
顧晏秋想到他第一次被左顏拉入這間旅館房間時,左顏看著他的目光。
那是一種極為複雜而糾結的奇怪表情。
像是想將他吞噬玷污,又像是不解也不捨得這麼做。
若組合來說的話,那更像是……怦然心動。
「你是在這裡喜歡上我的嗎?」
顧晏秋低聲問著,有些耳熱。
直白地問出這樣的話,對他來說是不小的挑戰。
但他太想知道答案。
太想知道左顏最初和他在一起時,在責任之外的其他感情。
左顏愣了愣,但還是肯定答道:「是。」
當雙方已經交心,彼此信任,最初的心動就不是什麼需要遮掩的事情。
「其實最初相親的時候,就對顧先生很有好感,但若說喜歡……」
左顏不好意思笑笑,道:
「確實是在你孤身前來十三區,被我拉進這間小旅館的時候。」
雖然說起來有些尷尬,她當時的想法也並非全然乾淨。
但左顏必須承認,那是她的初次心動。
沒有誰,在看到那樣純白高尚的人,來這樣髒污混亂的地方獨自赴約,還毫不抵抗地被自己拉進街邊小破旅館時,能不心動。
得到答案,顧晏秋長舒一口氣。
左顏當初是喜歡他的,他們的婚姻並非是責任的強行綁定。
但還有一件事他不明白。
「可你為什麼……一直不要我?」
當初在小旅館的一個個夜晚裡,左顏明明有很多機會,卻一直謹慎而克制,不曾對他做任何進一步的事情。
這也是顧晏秋一直在意的一個點。
聽到這個問題,左顏呆住。
「顧先生,你當時還在假孕啊!」
對一個正被假孕狀態折騰的人下手,那也太禽獸了!
顧晏秋不解。
「假孕又如何,真孕的時候你也不是沒做過。」
「這、這不一樣。」
左顏也不知該怎麼解釋。
大概是假孕時的顧先生,看起來格外難受一些,讓人想要照顧他,而不是進一步傷害他。
而真孕時的顧先生很香。
渾身都散發著像是水果熟透般的氣息,吸引著人將他摘取,把他搗弄得軟爛多汁。
顧晏秋看了她一會,確認她並不是對他有所牴觸,就放心地在那張老舊的床上坐下來,道:
「我現在沒有假孕。」
左顏微頓。
聯繫他們剛剛討論的話題,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這是一句邀請。
左顏不自覺咽了咽唾沫,覺得標記齒有些發癢。
「你確定嗎?在這裡?」
這間狹窄逼仄的小旅館,這張嘎吱作響的老鐵床。
顧晏秋解開領口的扣子,露出脖頸。
他抬眸,注視著左顏,喉結微微滾動,目光有些飄忽,道:
「我加了隔音,動靜不太大的話,外邊應該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