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廷方才那點鬱悶立刻煙消雲散了,心裡還有些高興。
夜晚很長,陳廷今日一整天都在外面,晚膳後卻是不準備再出去了,去耳房打了桶水擦洗了一下,回來時就看到沈望舒也剛洗完腳往床榻上縮。
他若無其事從書案上找了本兵書,餘光瞥見沈望舒也正高高興興抓著書準備看——竟然完全無視了自己。
於是輕咳一聲,路過他的桃紅立刻惶恐的跪下,顫著聲音道:「將軍。」
陳廷嘴上應了一聲,目光卻在看紗帳里的人。
桃紅的聲音終於拽出了這個目中無人的女人,她原本縮回去的腳不情不願但麻利的探了出來,自己俯身穿好鞋子,飛快的迎上來:「咳,夫君,你回來啦。」
陳廷也不知道自己吸引她的注意力要幹嘛,大概就是單純不允許她無視自己。
他這麼想著,理直氣壯的告知她自己考慮了一整天的事:「從今夜開始我不會去書房睡。」
沈望舒正暗自吐槽這男人事兒多,就聽見這麼一句話,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道:「當然.....?夫君想在哪裡睡就在哪裡睡。」
她只穿著雪白裡衣,沒有大婚之日的盛妝,看起來更像是一朵出水芙蓉,靠得近了,有種淡淡藥香縈繞鼻尖。
陳廷強調:「這是我的屋子,雖然你嫁進來了,但我也可以在此處歇息睡覺。」
沈望舒才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就又猝不及防聽到他的心聲:「所以她今晚不能再趕我出房門!」
不就是要一起睡嘛。
沈望舒點點頭,沒什麼意見:「好啊,我給夫君留了枕頭的。」
她本來昨晚也沒想趕人來著,分明是他自己要走。
沒被拒絕,陳廷滿意了,拿著書自己去桌邊看,沒再管她。
沈望舒便又回了榻邊,等梅雪幫她梳完發後舒舒服服靠在床頭,開始翻看陳廷給她找來的書。
他們家以前就是醫學世家,姥姥姥爺一個是中醫學教授,一個是西醫學教授,書架里古今中外的醫學著作不少,沈望舒從小被薰陶,拿起這種旁人看不懂且覺得無聊透頂的書也覺得有趣,沒一會兒就沉浸在這個時代的醫學知識中。
古代的條件受限,頭疼腦熱確實好治,稍微複雜一點的病症就是疑難雜症了,能不能治好全看運氣——甚至還亂七八糟記載了一些丹藥偏方。
沈望舒一看配料,全是各種重金屬,用來做炸彈還差不多,富貴人家就喜歡把這重金屬超標的東西往嘴裡塞,試圖長生。
沈望舒看著看著,忍不住探頭出去喊了一聲:「夫君!」
陳廷抬頭看向她:「何事?」
「你上榻來,我們聊聊天唄。」
相處了也有一天一夜了,沈望舒大致摸清了這個人的性格脾氣——雖然面上看不出來,但陳廷其實是個脾氣不錯的人,性格三觀也沒有尋常古人那般迂腐和大男子主義。
而且只要順毛捋,他很少會真的計較什麼,好哄。
未來她可能就要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了,沈望舒得多了解這個世界。
她一叫,陳廷果然就過來了。
沈望舒往裡面挪了挪,給他騰出一大片地,拍了拍道:「夫君的枕頭我沒叫人撤走呢。」
陳廷這回沒解衣服了,正襟危坐,問她:「你想聊什麼?」
「我先前身體不好,久居深閨,不是很清楚外面的事兒,想問問夫君,咱們大周是否有煉丹風氣?」
陳廷下意識皺起眉:「有,皇上追求長生,宮中就豢養了一幫自稱會修仙之道的方士,更有一個長生觀用來煉製各種丹藥。」
「京中一些世家大族也有自己的煉丹房。」
「有用嗎?」沈望舒托著下巴,道:「書上說,這個丹讓人力大無窮,那個丸讓人飄飄欲仙的,真有這麼神奇?」
「當然沒有,」陳廷看了她一眼,嚴肅道:「這東西不是正經醫藥,我從來不吃,軍中也向來是禁用的。」
「你身體不好,我會尋最好的醫師來為你治病,」他說:「但這東西不許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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