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緒平靜得可怕，「記得。」
她不敢忘。
那是她無法回頭的開始。
「記得就好，這些年我日夜修煉，一刻也不敢停歇，怕一個不留神你就突破到了大乘，我再無報仇的機會。」
榮墨曦捏緊了手裡的銀槍，槍尖一划直指對面，「我只問你一句，當初你為魔三賣命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有恩報恩，有怨報怨，這是我的因果。」
項然抬起猩紅的眸子，和她對視，「怨不得旁人。」
「好一個因果，今日我們便來做個了斷！」
銀槍在半空一盪，天地風雲突變，靈力浪潮翻滾，一桿巨大的銀槍從蒼穹上落下，神威赫赫。
榮墨曦雙眸通紅，舉起手中的銀槍猛然朝對面刺去，那蒼穹上的銀槍便也跟隨著她一同向空中的黑影撞去。
要想以靈力引動天地異象，必定是靈力如海水一般滔滔不絕，意境實體化更是需要揮動銀槍數百萬次不止。
可榮墨曦單憑化神巔峰的修為便做到了。
項然和她二人之間只能一人生，一人死，別無二話，所以一擊殺招足矣。
懸浮於空中的項然微微抬手，整座山上的魔氣都被她牽引，就連那地煞魔石都開始顫抖。
沸騰的魔氣在她身後化做一方魔尊，雙手直接那從天而降的銀槍。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刺眼的白光以魔氣和靈氣的相交點為中心，朝四面八方擴散，在這鋪天蓋地的威壓下，所有活物逃的逃，死的死。
「我早已突破合體境，又有地煞魔石加持，如今的你報不了仇。」
說到此處，項然頓了一下。
若此時報不了仇，日後她便沒有機會了。
榮墨曦雙眼充斥著血淚，飄揚在空中的彩色纓綢刺眼奪目。
她握著銀槍的手猛然一緊，浩浩蕩蕩的靈力自身上爆發而出，魔尊被這股勢不可擋的力量擊得往後一退，手中的銀槍往前進了幾分。
「噗嗤」一聲，利器沒入肉體的聲音清脆悅耳。
項然嘴角頓時溢出一絲鮮血，下一刻，不遠處的地煞魔石一個震動，攜帶著大批魔氣猛砸而來。
「砰——」
榮墨曦只感腹部遭受一擊重創，整個人從空中倒飛下去，巨大的銀槍幻影被徹底擊散。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地上的楚青雄臉色霎時僵住了。
他以為有榮墨曦在，足夠和項然對抗。
可他竟忘了，這位年輕又強大的散修聯盟盟主再驚駭世俗，也不足三十歲。
而項然則是何等強大的女魔頭。
「今日的仇便報到這裡吧。」
項然握著地煞魔石，從高空看著她跌落。
「墨曦——」
白薇正欲飛身接住她，眼前閃過一道黑影，接著驚喜喊道：「張同？！你回來了？」
張同？
躲在暗處的眾人舉目望去，扶著榮墨曦落地的不正是十三天驕之一的張同還能是誰？
「不止我回來了喲。」張同沖她嘿嘿一笑。
白薇再抬眼，只見天邊矗立了另外幾道身影，滿面春風的羿風遙亦在其中。
天驕們的出現令眾人紛紛從暗處走了出來。
樓雙慌忙看向空中獨自一人的項然，雙手緊捏著衣角，旁邊的李一嘯死死按著她的肩膀，以免她衝動。
「十三天驕終於全部現身了，而且看他們的修為竟然全部突破到了合體境。」
「這下我看項然這個妖孽拿什麼囂張，我們十三天驕伸伸手指就能捏死她！」
「上魔宗那群魔修終究不能和我們靈修比，項然再厲害也得認栽，還有那個妖女，今日正好一網打盡。」
「他們本就是一群歪門邪道，連魔族都比不上，還不配做天驕們的對手，現在只是用他們練練手，等以後魔煞出來了那才是重頭戲呢。」
「原來這些時日天驕們竟都不在中州，我說怎麼久不見他們出來，差點以為他們出事了。」
「之前倒是有一人提前現身了，也多虧了她魔三才沒有得逞。」
「唉，可惜了，他們如今回來了，念一卻……十三天驕終究不會再有團聚之日。」
旁人隔得遠，他們的話語蕭長風幾人聽不明晰。
「竹子呢？這麼重大的場合怎麼不見她？」
張同將榮墨曦交給宮瀟瀟後，舉手搭在眼前左右張望，看見三清一行人便立馬跑了過去。
「噯，這不是小明慧麼，都長這麼高了，你小師妹呢？是不是知道我們今日回來，她故意躲著呢？」
明慧張了張嘴，最後只是低眉垂眼不作言語，白薇也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三清發了話，「小師妹的事改日再跟你們細說，現下還是以上魔宗為重。」
「哦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