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回頭，只見著雲中劍尊舉起了巨劍，關珏將大刀橫劈而下，雲海的佛掌從天而降，鍾無一指滅山。
而那沖天巨獸煽動著翅膀捲起颶風，嘶吼著讓天地變色。
「轟隆隆——」
「轟隆隆——」
一聲刺耳的鳴響之後，什麼也不剩了，巨大的風浪吹得弟子們後退了好幾步。
姜竹勉強睜開眼，只看見窮奇倒在地上，有人從空中掉了下來。
「宗主——」
「關珏前輩——」
「雲海大師——」
「鍾無前輩——」
姜竹跟著弟子們一起朝前跑，喊什麼名字的都有，還有些她根本沒聽過。
她跑著跑著踢到了一具屍體。
低頭一看，那屍體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了，但蘇千雪那張臉就是化成灰了她也認識。
魔陰……
姜竹朝四周看。
活著的魔族已經不知道逃哪裡去了，只有一些苟延殘喘還在地上爬的。
魔王落到她肩頭，道：「他逃了，直覺。」
姜竹點點頭，「知道，禍害遺千年。」
如果沒猜錯的話，白子穆那裡還有他的一魂，再怎麼樣也死不了。
她低頭看向蘇千雪的屍體，沒了魔陰的魂魄，屍體很快就爛得只剩下白骨。
*
遠處的李慈站在洞口邊，目睹了遠處沖天而起的靈力和魔氣。
他說：「窮奇死了。」
廖秋水走到他身邊，同樣望著遠方，臉上沒有什麼喜色，「嗯。」
但云中劍尊必定受了重傷，能不能保住命都難說，而他們又只能待在這裡。
魔將之中還有四位魔將在修仙界，凡間那邊徹底沒有了援兵。
四大宗只剩下一群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的親傳。
兩人沉默了良久。
他們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魔陰也死了。
與此同時，萬佛宗的道悟也正站在宗門口眺望著遠方，緊緊抿著唇。
「贏了也憂心，輸了也憂心……什麼時候才是頭……」
*
大戰終於結束了。
但死傷無數。
煉丹閣的煉丹師救都救不過來，姜竹忙得腳不沾地。
「中州的蕭家、慈家、白家、張家、牧家、羿家……共計死傷金丹以上的一千五百多名修士……」
「南州的馮家、公家、李家、鄺家……共計死傷一千兩百多名金丹及以上修士……」
「北州的崔家、古家、夏家、蘇家……共計死傷一千名金丹及以上修士……」
「不少家族的長老死了一半以上，甚至還有許多家主犧牲的……以上只算了能確定身份和找得到屍體的。」
因為從凡間封印裡面跑出來的魔族都是最厲害的那批，所以這次的戰場根本沒讓金丹以下的修士上場。
匯報的人邊說，白薇就邊記下，雲中劍尊如果醒了的話是要看的。
前提是他能醒過來。
見姜竹進來，白薇立馬放下筆，湊上去問：「怎麼樣？」
姜竹看著她張了張口，過了好半天才道：「醒了，但……」
白薇臉上的笑意在聽見她的「但」字就消失了。
她果然聽見姜竹說：「修為盡廢……」
事實上不止雲中劍尊一人，不過他和雲海前輩傷得最重，靈根盡毀，修為全無。
而關珏前輩斷了一臂，鍾無前輩瞎了眼，修為退了一個大境界……
她的生命樹也救不回來。
白薇盯著她的眼睛，盯著盯著就忍不住低頭流淚，哽咽道：「他……真的沒有辦法嗎……哪怕就恢復一點點修為……」
「沒有靈力他會死的。」
修士沒有靈力，壽命就會隨之下降，而雲中劍尊已經活了幾百年了，沒有靈力，他很快就會老死。
姜竹傾身抱住她。
「他不會死，魔王在想辦法，我們都會想辦法。」
*
碧雲城——
魔族一言不合殘忍屠殺葉家，這不是一個家族的事，是魔族和靈修之間的仇恨。
所以自從葉家被滅之後，城主就開始挨家挨戶查探，勢必要找到那隻藏在碧雲城內的魔。
「凡發現魔族蹤影者，上報有用線索可以得十塊中品靈石——」
「若有知情不報的，城主府絕對嚴懲不貸！」